他想,这一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他想,这一次他绝不会心软,他想,这一次他不能再犯贱。
呜哇,呜哇——
那是变了调的告白,一遍又一遍,兰瑟知道坎特斯不相信他,没关系,他会一遍遍重复,一千遍一万遍,就算永远封住他的口,他也会吱吱呀呀唱着报废的曲调,直到磨平坎特斯的耳朵,直到灌满坎特斯的心。
他爱坎特斯。
这是他在阴冷无边的牢狱中,在几度濒死的绝望中发现的真相。
他本该早早死去,可他却怀上了坎特斯的蛋,这颗蛋让他痛不欲生,没有雄虫信息素滋养的孕雌会崩溃发疯,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坎特斯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边。
他们不停地做,不停的做,不停的做,不停的做。
他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孕雌激素的影响,可后来他在墙壁上刻满了坎特斯的名字。
时间是可怕的东西,习惯更是,香园暗室中弥漫的腻香,吊顶上垂下的锁链,四面八方摆满的镜子,还有那所有隐秘难宣的一切,七年的强取豪夺早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
他想死却不能死,他的命要留着生完坎特斯的蛋。
他真的爱坎特斯吗?他不知道,什么是爱,高尚的爱还是卑劣的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无尽的阴冷和黑暗将他扭曲,他离不开坎特斯,意识到真相的那一刻每一天都成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杀了坎特斯也亲手毁了自己。
现在多好,一切都重来,他想,他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得到坎特斯。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他爱坎特斯,卑劣地爱着甚至献祭灵魂。
鞭子被一点点抽出,兰瑟痉挛着仰着头笑,他像是不知疲倦的夜莺,一遍又一遍唱着蛊|惑坎特斯的歌。
鞭子被甩在地上,沾染的血迹混着水光弄脏了地毯,兰瑟瘫软的身体缠紧了坎特斯。
他笑了起来。
胸腔起伏的震颤混着口中含糊扭曲的曲调,天花板上的镜子映出了荒诞又凄美的画面,雄虫抱紧了满身印记的亚雌,宛如一脉通生的双生花,紧紧缠绕。
我爱你,坎特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坎特斯~
我爱你~
17
香园里头有很多好东西。
吊顶上垂下的四个铁环刻意任意伸缩移动,铁环的大小都能收缩,智慧大屏能够精准显示铁环上承受的重量、铁环间呈现的角度、铁环的使用时间,完全实现了智能化。
此刻智慧大屏上正显示着使用时间,一小时五十分钟二十八秒。
二十九秒、三十秒、三十一秒……
高挑修长的肢体如同艺术品般呈现,他像是一位被吊着手臂拉开双腿的芭蕾舞者,柔软的肢体姿态优美地被摆成了高难度的动作。
高贵的芭蕾舞者被蒙住了眼睛,堵住了嘴巴,捆住了手脚,他变成了一个漂亮的手办,任凭心意被随意摆弄,垂着的脖颈止不住地发颤,脆弱无力的模样无端勾出欣赏者的凌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