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斯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再用上这个东西。
曾经他很喜欢被吊着挂在上面的兰瑟,每次兰瑟惹他生气的时候他就把他放上去,短则半天长则一天一夜,硬气的骨头就会变成软绵的绕指柔,乖乖地在他掌心臣服。
可兰瑟实在太倔,他的骨头就像是飞行器上的钛合金,即使折断了手脚还能挣扎着爬起来,他讨厌兰瑟那种冰冷得仿佛看死物般的眼神,他宁愿兰瑟吼他骂他,可兰瑟没有他只会咬紧牙关把所有的声音混着血一同往肚子里咽。
七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让坎特斯都忘记了他和兰瑟漫长的磨合过程,直到他再一次看见这四个铁环,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来,他想起来混着酒液的血腥味。
他曾一度很喜欢这个堪称刑具的艺术品,他喜欢看兰瑟在上面跳舞,如同牵线木偶般摆弄出漂亮的姿势。
哪怕他的嘴巴再硬,他的生x腔都是软的。
他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操纵着铁环朝他的方向落下,被迫摆出姿势的兰瑟没有支撑,他被吊在空中,除了四肢上栓紧的铁环,他再无其他施力点,他们之间唯一的连接处将承受他身体的全部重量。
那时候,坎特斯就会举着酒杯,仰靠在沙发背上,欣赏着兰瑟的脸。
那是一张拼命隐忍的脸,能将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吞进口中,那时候的兰瑟再也不能维持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他再也无法用那种冰冷的仿佛看死物一样的眼神望着他。
每当那个时候,坎特斯就会感到兴奋。
他在兰瑟的眼中看见了强烈的情感,浅色的瞳孔泛着奇异的光,仿佛碎裂一地的镜子,每当这个时候,兰瑟的眼中就会浮现他的脸,只有他的脸,那双漂亮冷漠的眼睛里只有他,彻头彻尾只有他的脸。
兰瑟很能忍,无论是疼痛还是屈辱,他都能一声不吭地咽下,可坎特斯最喜欢的就是打破兰瑟的忍耐,看着他一点点被逼迫到崩溃的边缘。
兰瑟变成了蛛丝网上被缠绕窒息的蝶,坎特斯喜欢看兰瑟挣扎,他更喜欢听兰瑟发抖的声音。
他想听兰瑟的哀求,只要兰瑟在他耳边说一句不要,只要他说一句求饶,他就会立刻心满意足地停止一切,可兰瑟从来都不让他如意。
紧绷的脚背、因为过度用力抽筋的脚趾、痉挛的手臂和弯曲的手指、被咬破的唇角滴下来的血液,浸透冷汗发颤的蝴蝶谷……
每一寸都让他感到兴奋,当伤痕累累的躯体被浇洒上冰冷的烈酒,那一刻的痉挛和抽搐将会将他们带到濒死般的巅峰。
香园的暗室里有很多兰瑟不喜欢甚至害怕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把特意定制的椅子。
一把平平无奇、四面漏风的藤椅,但它的后背是镂空的。
把手捆在扶手上,把脚放进镂空的扶手和座椅之间,将脚踝和椅脚固定,连腿都合不拢。
无聊的时候坎特斯会把兰瑟架在椅子上晃,欣赏着兰瑟无处逃离的狼狈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就会变得鲜活生动。
他抿紧的嘴唇会不由自主地抽搐,涣散的眼瞳因为恶劣的捉弄被迫重新聚焦又再一次涣散,还有那沾满了生性泪水的眼睫会狼狈地发着抖……
坎特斯常常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欣赏着兰瑟拼命忍耐的模样,那是他最舒服畅快的时刻,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脏就会泛起一股奇异的波澜,仿佛一颗颗石头投进了湖中,不停地荡开涟漪,直到那一阵阵的颤意变成了心悸。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心悸代表着什么。
坎特斯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他垂着眼,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
啊,原来是这样啊……他错把心痛当作了心动,让他迷恋的原来是心脏间泛起的疼痛,那一瞬间仿佛针扎般的刺痛。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
智慧大屏上的时间流逝到了两个小时零五分钟,坎特斯握紧了拳头,他猛地按下了解锁键。
摔在软垫上的亚雌无力地保持着落下来的姿势,坎特斯朝他走了过去,他听见仿佛自言自语般的翕动。
“……”
坎特斯没有摘掉兰瑟的口球,从前他渴望听见兰瑟口中的哀求,可现在的他却对兰瑟的话感到恐惧,因为这张口里能轻易说出任何虚假的甜言蜜语。
“……”
他读懂了兰瑟嘴唇翕动中的内容,他眼眸一暗,伸手捂住了兰瑟的嘴。
到底是什么,能让兰瑟骗他到这种程度?!
被冷汗浸透的脸蛋贴上他的掌心,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小动物,全心依赖地缩在他怀中。坎特斯感受到了腹部缠上来的温度,他看清了兰瑟的眼睛。
满眼的有恃无恐。
坎特斯骤然咬紧了牙,他一把掐住了兰瑟的脖子,目光发狠。
他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吗?!
兰瑟被狠狠掼在了床上,背部的撞击让他咳嗽了一声,他费力仰起头,朝着坎特斯弯起了眼睛,塞着口球的嘴巴一遍又一遍发出邀请。
“叮铃铃——”
光脑的铃声骤然打破了四周的紧张,坎特斯感受到了兰瑟的骤然紧缩,对方有恃无恐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裂缝,他深吸一口气,本打算摔光脑的手接通了电话。
“喂……”
沙哑的嗓音带着暧昧的气息,透过光脑传入对方的耳中,光脑那头忽然死一般的安静,坎特斯皱眉,不耐烦道:“说话。”
坎特斯点击通话外放,他把光脑搁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我们要举办雌奴聚会,你要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