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先回去。”
坎特斯低低应了一声好,他朝着布雷蒙德大公微微欠身,朝着半合的门走去。
门内,兰瑟躺在大床上,柔软如同云朵的被子将他盖得严严实实,他安静的像是个睡美人。但真相并非如眼前这般唯美,在这被子之下,他的双手被拴上了锁链绷紧拉直,锁链的另一头扣在床沿,他的脚被缠绕捆紧,他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等待他的是漫长的赎罪路。
细碎的谈话声将兰瑟从梦的潮水中拉出,他听见了门外坎特斯和布雷蒙德大公的对话,他下意识动了动手,他感受到了酸胀的钝痛,和束缚的麻木。
坎特斯没有抛弃他!
兰瑟的脸上露出欣喜的光芒,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被捆束的手脚,他满脑子都被“坎特斯没有抛弃他”充满了,他觉得坎特斯对他实在太好,他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他本以为坎特斯会向丢弃一只野狗一样甩开他。
他有很多话要对坎特斯说,他有很多话需要解释。
他不是从前的兰瑟,他重生了,在冰冷的牢房内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重生了。当他怀着蛋把牢房的墙闭上刻满坎特斯的名字,当他一遍遍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杀父仇虫,沉浸在无比恶心的罪恶中时,他得知了真相,他杀错了虫。
怀着恨意死去后的他不知为何重生了,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坎特斯已经离开了他。他发现这辈子的坎特斯变了,他变得很温柔,他对他很好,他的雌父还活着,他想这一切都是虫神的恩赐,他想他必须紧紧抓住这美好的赐福。
他要告诉坎特斯自己爱他,他要告诉坎特斯到底是谁挑拨他们的关系,他要重新赢回坎特斯的心,无论是布莱恩还是雪莱,他要清楚道路上一切的阻碍。
他找到了上辈子坎特斯监视他的虫,他知道对方有一个重病的弟弟,他的弟弟需要大笔钱购买特效药,他和对方做了交易,他会给对方提供特效药,作为交易,他要查出布莱恩所有的秘密。
布莱恩爱坎特斯,疯狂地想要夺走他的坎特斯,他恶心地潜伏在坎特斯的身边,当了近十年的好友,利用坎特斯的信任毁了他和坎特斯,害他杀了坎特斯,这一世他要置布莱恩于死地,就必须一击致命,在坎特斯面前拿出铁证,让布莱恩永世不得翻身。
做完这一切,他买了一辆二手飞行器飞往了泽西,二手飞行器在降落的时候遇到了故障,他撞破了脑袋,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状态,他只记得自己要去找坎特斯。
他撞破了脑袋失了忆,但他足够幸运,竟然被坎特斯的雌父捡走了。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抵足而眠,他看见坎特斯迷迷糊糊朝他张开怀抱,被揽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忏悔的嘴唇闭紧了,他害怕,他害怕当坎特斯发现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会如何对待他,他会不会抛弃他,会不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不敢想,他贪恋此刻怀抱的温暖,企图将这美梦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直到永远安息。
他将所有爱意,连同牢狱里三面刻满了坎特斯名字的墙一同埋进心底,小心翼翼地装起了傻。
兰瑟听见了脚步声,他下意识闭紧了眼,他感受到身侧的床垫凹下去一块,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微凉的指尖摸上了的下巴的软肉,兰瑟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听见了一声低低的笑,随即他的下巴被狠狠握住一抬。
“我知道你醒着。”
兰瑟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他感受到微凉的指尖掀开了被子一角,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儿钻了进去。
兰瑟猛地睁开了眼,被捆束的脚骤然绷紧,他张口下意识要喊,却被塞进了口球。
“嘘——”
此刻的他成了被撬开口的河蚌,只能无力地接受所有,浅色震颤的瞳孔中映出坎特斯嘴角冷漠到近乎残忍的笑。
坎特斯……
坎特斯——
坎特斯!
兰瑟费力地张开口,他想叫坎特斯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呜咽,他想要告白可他的挣扎只会让口球越陷越深。
坎特斯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仿佛品味佳肴的鉴赏家,却吝啬到不愿给出丝毫评价。
兰瑟仰着头,涎水顺着唇角落入下巴,他痴痴地望着坎特斯,口中呜咽不清,坎特斯伸手压紧了口球,他将皮带勒紧了一个结。
舌根都被压实了的兰瑟没有丝毫合拢双唇的希望,他必须费力长大嘴巴,哪怕下巴脱臼也无法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字眼,坎特斯的的声音几乎冷漠:“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想听你说任何胡言乱语,这张嘴还是哭起来更动听些。”
“我准备了箱子,我会把你装进去,就像这样。”
啪嗒一声,被捆束的双脚被松开,指尖揉上了有肉的大腿,狠狠往外一折,紧扣在大腿上的皮绳发出啪地一声击打,被迫朝后绷紧,他的小腿和大腿紧紧锁在了一起,拴着他双足的皮绳扣上了他脖子上的颈环。
他甚至无法跪直,他双脚的每一次颤动和挣扎都会勒紧他的咽喉,他感受到窒息。
坎特斯弹了弹自己被擦拭干净的手指,朝着兰瑟再次伸手。
被撬开口的河蚌被迫敞开所有,寻宝者会拨开它的软肉一点点摸索,直到找到他满意的珍珠。
坎特斯的手很漂亮,适合弹钢琴也适合拉小提琴,是一双适合被展示的手,他的骨节并不粗大,指腹也不粗粒,修长有力,这也是一双适合探宝的手。
摸、揉、穿、刺、搅、缠、弹、抠、钻、拧、夹、揪、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