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镇上的大部分商铺和摊子都没人在,你为何会在这里卖胡饼?”谢久淮自然开口问他。
谢久淮身上从战场带来的威压太过明显,中年男子答得小心翼翼:“我也只会卖胡饼,是从我阿耶那里学来的手艺,旁的不会,这辈子只能卖胡饼。”
他确实不会做买卖,夕月市镇这么大,专门挑了这个破败荒凉的地方卖吃食。
他小声答完这话,又问谢久淮:“郎君要几个饼?”
谢久淮想到远远跟着他的那几个随从,随意报了个数:“十个。”
在这市镇逛了许久都没见到有卖吃食的地方,虽说只是胡饼,但人总归要吃饭。
卖胡饼的小贩一听这数,眼神一亮,灰败的脸色一扫而空,立刻麻利地包上胡饼,仿佛回到了曾经夕月市镇热闹繁华的日子:“郎君请用。”
谢久淮付了钱,接过胡饼。
他心中忽然想起还在京中时,姜念遥跟他说过的话。
一个胡饼,要分成两半吃,一人一半,这样才是最好吃的。
谢久淮盯着手中的胡饼,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起姜念遥的声音。
不知她在京中过得好不好?
谢久淮已经收到了姜念遥传给她的信,信中姜念遥一直都在牵挂他,让他万事多加小心。
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牵挂的滋味。
谢久淮也在心中牵挂着姜念遥的安危。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眼神中的浅浅笑意。
只是,姜念遥在这封家书中询问开霁的安危,还一连问了两句。
谢久淮不解姜念遥为何要如此牵挂开霁,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猜测或许姜念遥是有旁的话写在信中要让开霁知晓,没用他能知晓的方式。开霁已经跟着军队一起进了城中,没有跟随他一起来夕月市镇。
谢久淮还得再过两日才能见到开霁,询问他信中姜念遥交代的事。
虽心中有不解,但谢久淮仍旧收好信,打算等见到开霁后好好问他一番。
算算时辰,如今开霁人已经到了谢家军营中,没有谢久淮的吩咐,开霁无法离开那里。
他总能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就在谢久淮在树下重读一遍姜念遥寄来的家书时,随从已经吃完胡饼。
“世子,你怎么不吃了?”其中一个年少的随从好奇地探头看谢久淮手中的那半块饼。没想到他才刚说完这话,立刻被身旁的同伴瞪了一眼。
谢久淮听了这话,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将一块胡饼掰成两半,只吃了其中一半,特意收起另外半个。
不知道自己省下这半个胡饼是要留给谁吃,谢久淮腹诽一句。
他随手将这半块饼收起,做完这事又觉得自己很奇怪,索性拿出另一半全都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