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锦月穿上宽大的里衣,擦着湿漉漉的头,从屏风后走出,一眼就看见舒服的窝在雪团颈项间的毛团,她嘴角抽了抽,这主人和宠物都把她这里当自己家了吧!
姬玉痕坐在椅子上,凤眸一看见桑锦月目光顿时闪了一下,起身来到她身旁道:“我来。”
桑锦月也没反对,任由姬玉痕修长的手握住她的秀,瞬间她的头就被他用内力给烘干了。
桑锦月最不耐的就是沐浴后弄这长长的头,特别是去齐云山后,五岁的她自己梳头很费劲,从认识姬玉痕之后,他就主动的接揽了这活,一干就是十年,只要他在,给桑锦月烘干头的事就是他的。每次他烘干头后,都会拿着木梳把头给她梳顺,桑锦月已经习以为常了。特别是当年在齐云山朝夕相处的那半年,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直到他父王母妃出事,他离开了齐云山,但是每年他也都会去齐云山看她。
屋内烛火摇曳,两人没有说话,沉寂的气氛,让屋内升起了几许暧昧的气息。
桑锦月忽然觉得心头有些压抑的感觉,不禁蹙了下娥眉。
姬玉痕适时的放开了她的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十年了,他清楚的知道她每一个表情代表什么。
“那幅画如何?”姬玉痕轻声的问道,凤眸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
“真是你十年前画的?”
桑锦月盘膝坐在软榻上,一头如黑绸一样的秀揽到了胸前,垂在她的腿上,尾铺在了软榻上,竟是榻上铺就的丝绸也没有她的黑光滑耀眼。
“嗯,就在我们初识的那一天画的。”姬玉痕没有隐瞒。
“虽然是十年前所画,但是墨间丝毫没有稚嫩的感觉,画技非凡。”桑锦月想起那幅画如实的道。
“还有八幅画,你要不要去看看?”姬玉痕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果然是没明白。
桑锦月抬头看向他,一双如潭一样幽深的黑眸中划过一抹疑惑,“画的都是我?”
“嗯,每年一幅,今年的还没画。”
“有时间去看看。”桑锦月垂下眼眸,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心里怎么有些慌呢?
“好。”姬玉痕心里叹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每年要画一副你的画像?
“你对云王这个人了解多少?”桑锦月今晚去见房惜离,本就没打算避着任何人,所以她知道现在各方势力都应该知道她和房惜离见面的事了。
“有勇有谋,野心很大!”
八个字却和桑锦月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屋内又静了下来,姬玉痕也没有言语,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凤眸凝定在桑锦月的身上,看着她垂下来的睫毛投射下浓密的阴影,眸光变了又变。
“云王目前还翻不出什么浪花,罗丞相也不会同意罗雪晨来提亲。”半响,姬玉痕吐出一句话来。
桑锦月抬头看向他,他怎么这么确定。
“罗雪晨出生时就定下了婚约。”姬玉痕有些别扭的解释,他不会说暗地里已经把消息透露给了对方,很快就应该有消息。
桑锦月了然,原来如此!
见桑锦月依然没有问他问题的打算,凤眸低垂下来,“还有两个月你就及笄了,皇上必定会算计你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想过嫁人,再说了我的婚事没那么好算计。”桑锦月随手推开身后的窗户,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吹起她的丝,她转身趴在窗棂上看着挂在树梢上银钩一样的月。
“为什么不想嫁人?”
姬玉痕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的敲了一下,这也是他多年来一直疑惑的事,所以他不敢有大动作,甚至不敢直接表白,生怕惊扰了她,只能用这慢慢渗入的办法让她先适应了自己存在她的生活里,再一步步的走进她的心里。
桑锦月沉默了,她能说她的灵魂悠荡了千年,看尽了人间男子的薄情,对男欢女爱一点也不向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