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知长期服用避子汤,日子久了之后,便再难怀上孩子。
难道她就这般怨恨自己?
恨他没能保护好他们曾经的孩子,没能保护好她?
可他当时亦是无可奈何,楚国公府通敌叛国一事人赃俱获,证据确凿,朝野上下无一人不痛恨,人人得而诛之。
难道他要拿大庆国邸去赌?
万一楚家当真通敌叛国,万一大庆因为他的私人恩怨葬送于此,难道让他做那亡国君主?
裴元凌愈想愈气,忽地出一阵闷吼,将桌上奏折掀了满地!
他只恨音音为何这般拎不清,他已经念着她的面子,只将楚国公满门流放,就连她的封号也未曾褫夺。
难道她便这般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到如今连他的孩子也不愿生?
“摆驾,行月殿!”
裴元凌强压下心底的愤怒,直接冲去了行月殿。
他倒是要好好问问,楚清音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陛下,陛下……”
陈忠良早已是惊得满身汗水,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当即便追了出去。
圣驾赶到行月殿时,裴元凌远远便瞧见楚清音又在那处亭中纳凉,一侧的石桌上摆放着好些冰湃过的果子。
好一个冰湃西瓜吃多了着凉,她这不是好好的?
乍一听见陈忠良的通报声,楚清音一个激灵,忙不迭起身行礼。
待那一身玄色龙袍的男人走到身前,锦绣衣摆在她眼前晃动着,却迟迟未喊平身,楚清音敛下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乔贵嫔,你当真是好得很呐。”
裴元凌瞧着那一盘子冰鉴水果,愈恼怒,呵,咳嗽?伤寒?
她莫不是将他当成傻子不成?
“陛下,嫔妾……”
楚清音微微仰起头,正要辩解,便瞧见对方那双如同淬了火一般的眸子。
“够了。”
裴元凌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你那婢女倒掉的药渣,朕已经查明。乔清音,你便这般不愿怀上朕的孩子?甚至不惜坏了身子也要服用避子汤?”
楚清音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药渣之事竟会如此迅地被裴元凌察觉,还闹到这般田地。
“陛下,嫔妾…嫔妾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清音慌乱地跪了下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嫔妾,嫔妾对陛下一片真心,怎会不愿怀上陛下的孩子。”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裴元凌心中怒火却难以释怀,又听她说起真心,只觉可笑。
“真心?你若真心,为何这许久都无怀孕征兆?如今证据确凿,你叫朕如何信你?”
楚清音心急如焚,望向裴元凌,目光中满是委屈与哀求:“陛下,嫔妾自入宫以来,满心满眼都是您。那药……嫔妾真不知为何会有问题,许是有人在药材上动了手脚,想要离间嫔妾与陛下。”
“够了!朕早已到那太医院查过,这些日子你根本没有去抓过伤寒药。”
裴元凌深呼吸一口气,没想到这时候了,她竟还试图诓骗自己。
“音音,你真当朕是个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