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珩直接上了楼,进了一处雅间后,便见沈然已经在此恭候许久。
“主子。”沈然连忙行礼。
二人没有过多交流,恐隔墙有耳,沈然扭动架子上的花瓶,身后的墙壁上很快出现一条密道。
凌霄留在这雅间中,换上陆知珩的衣裳。
而陆知珩则是跟着沈然,沿着密道一路往下,进到地底下的一处密室当中。
这座醉仙楼并非寻常酒楼,而是秦楼在清河县城安插的据点。
“主子今日怎会过来?”沈然眉头微蹙着,正襟危坐看向坐在书桌前的陆知珩。
“今日朝堂之上,裴元凌当众宣布那日西山行宫行刺的幕后主使,乃是章宪旧党。”
陆知珩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只觉着讽刺至极。
“什么?他怎么敢!”沈然闻言,亦是惊愕。
自从跟随主子以来,他们从未行过刺杀之事,平日里谨慎非常,生怕暴露行踪,误了大事。
这么一顶莫须有的锅从天而降?狗皇帝可当真是会找背锅人!
“主子,此事属下早已查明,是那王家所为!前两日裴元凌亲自去昭狱审问了那几名刺客,还连夜派人把刺客尸体丢到了王家别院。”
沈然一一报备这两日生的事情,神色凝重。
“呵,王家此番刺杀本就不是奔着裴元凌去了,也难怪他会如此不上心。”
陆知珩冷嗤一声。
乔清灵在他眼中,终究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怎么能比得过一个能给他助力的王家?
恐怕便是乔清音当真死在了悬崖下,裴元凌也不会真拿王家如何。
自古帝王多薄情,便是再喜欢一个女子,又如何能与他的江山相比?
“既然皇帝这么想要章宪旧党现身,那我们便遂了他的愿。”
陆知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暗色,手指敲击着桌面,出一阵阵闷响,“沈然,你安排些人手,这几日在京城各处散布流言,就说章宪旧党蛰伏已久,如今似有东山再起之势,尤其在皇帝常出没之地,务必要让这消息传进他的耳中。”
长案前的年轻男人身姿挺拔,一派胜券在握的矜贵姿态。
若是不熟悉的人乍一看,好似也能从他身上瞧出几分帝王的模样。
毕竟,也是天潢贵胄,真正的皇子龙孙啊。
沈然心下叹息一声,又连忙应道:“属下明白,定会办得滴水不漏。”
稍顿,他拧眉迟疑:“只是主子,如此一来,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届时若是引起裴元凌的警觉,从而加强戒备,是否对我们后续的计划不利?”
陆知珩仰起下颌,微冷的眼眸中迸出寒光:“他本就心怀鬼胎,想将这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此时局势越乱,他便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们只需在暗处静观其变,待朝堂乱成一锅粥时,便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你且先去准备,密切留意朝堂和王氏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属下领命。”沈然行礼后,迅退入密道之后。
灯光幽暗,陆知珩独自坐在密室,神色冷肃。
裴元凌啊裴元凌,你以为成了帝王便可肆意妄为,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人。
此番,我便要让你自食恶果,得个教训!
***
因得了裴元凌的差派,王承询心力交瘁,干脆将朝中不少官员私宅都搜了个遍,四处寻找所谓“章宪旧党”的踪迹。
为此,他还不惜频繁调动兵力,闹得人心惶惶。
最终,王承询还是不得已还是交出了几个自己的亲信,由陛下处置。
到底都是他倾力培养出来的暗桩,如今都被自己亲手毁了,实在叫他心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