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举听的咯噔一下,刚才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了下去。
他确认道,“先生也是受人所托?”
牛犇哪还敢再争功劳,照实道,“先生是这么交代卑职的!”
曹仁举捶着手掌,犹豫不决。
防疾病,防鬼祟,是县令的分内事,谁能托付先生转达这种事。
莫非……城隍庙?
曹仁举笃定,必然是某个鬼差,甚至说城隍爷拜托先生的。
“这个建议倒是极好!”
曹仁举态度大变,“只是吧,县衙的库银本就捉襟见肘,应对这么大批量的石灰粉黑狗血,颇为吃力!”
“这样吧!”
他犹豫再三,“你便跟先生说,让先生代为转达给托付他之人!”
“卑职听您吩咐!”
牛犇没脾气了,只有被差遣的份。
曹仁举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跟先生说县衙在筹措银钱,跟清河百姓对半平摊!”
“若日后款项筹措到位,再补给百姓!”
说完心里有苦难言。
遇着李修缘和爱管阳间事的城隍爷,他是既高兴,又愁。
高兴的是有了靠山!
愁的是衙门向来是加税的,哪有出钱给百姓谋福的,这倒让他开了西景先河了。
曹仁举都恍惚了,自己咋还成清官了?
“卑职这就去!”
牛犇恨不得立马从县衙消失!
“不急,多会遇着先生再说,好让我有个缓冲也好!”
曹仁举拦了他一句。
“卑职明白!”牛犇拱手,退了出去。
……
李修缘在长街呆到午后过了,大碍一个时辰左右吧,便叹着气收摊了。
今日街上人更少,堪比冬日了。
这生意做的,度日如年!
他无精打采,往老张糠饼店去了。
李修缘有些懊恼,怪他太过慈悲了,老张那月一百五十六文,若是收了还能宽裕点。
但话都说出口了,再收回去,他实在丢不起那人,读书人嘛,要个脸面。
到了糠饼店时,张文远都下学了,最近一日比一日早了。
反正没生意,李修缘也破了三日一授课的约定,每日都去,噌一顿晚饭,还能省点。
这些日子生意不怎么样,悟道确实是收获颇丰,授人以道的同时,也被人授道。
看似他在教授张文远、赵玉萤,他们何尝不是在授道给自己呢。
每个人的行为举止,皆有不同,差异之中便有道,李修缘因此思考的更深了。
自打修习了李修缘传授的内观术,赵玉萤倒是不那么跳脱了。
只是她安静了,张文远不太适应。
于是在间隙,李修缘顺便教他一些实用的功夫架子,算是调剂。
李修缘并不懂凡间武技,所谓功夫架子只是他疏通皮下游丝的动作。
但张文远兴趣不大,练的很敷衍,远不如赵玉萤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