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不是鬼下篇那个画画的女孩
去年1月份,我从广州赶回江南的老家,因为以前村里的老房子要拆迁。房子自然不是我的,我父母的。他们年纪大了,我代为处理这些事情。
老房子所在塔前村,因为离镇中心比较远,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66续续的搬离了村庄。记得我家在我1岁那年搬去了镇上的老街。村里几个亲戚后来也一个一个搬迁了出去,有些去市里买了房,有些搬到了镇上。
从上大学到去年我回去,我一共回去村里三次,前两次是因为大伯、二伯去世,我随父母去奔丧。那时候,村里已经只剩下十几户人家了。
偌大一个村子,空着三四十间房子,有些年久失修,已经破败。我家以前的邻居搬去了其他市,那老房子荒废的只留下了些残垣断壁。
村里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老的我已经认不得他们是谁了。那两次回去,因为是奔丧的缘故,基本上只有哭声、喇叭声回响在村里,到了晚上更让人瘆得慌。第三次去因为要搬迁,村里几乎没有了人,只有三三两两从外地赶回来处理拆迁赔偿的人聚集在村委。
看到如此景象,或多或少会有些感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自然是越来越多的-线城市迅展繁荣起来,但伴随的是农村的空心化直至最后衰败。塔前村上演的故事也在全国66续续上演着吧。
反正那次回去,很多感慨,太多思念,更多不舍。儿时的记忆多在这里生,以后这里不在属于我。我特意带了摄像机和单反回去,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因为我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对这里记忆模糊。
那天是周五,我记得下午天灰蒙蒙,些许闷热,可能是下雨的前兆。我走过一间间老旧的空房子,来到我家的旧屋前,红砖黑瓦,依然那么熟悉。
门前两根长长的石条,这么多年,还在见证着村子兴衰。门前晒谷的空地也早已长满杂草和一些不知名字的树。屋后那个石臼依然还在,还记得儿时会把抓到的鱼虾养在里面,现在里面长了青草夹着几株紫色的野花。
当我转去屋子西边的时候,我现了她,那个画画的女孩。因为她我后来才了解了我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扎着两个人马尾辫,白色长裙,肩上搭了一个薄薄的披肩。皮肤很白,在一个简易的画架上画着什么。当她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到我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吃惊。
我吃惊是因为这个待拆迁的破落小村庄里,居然有如此容颜倾城的女孩。她惊讶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反正看到她愣了很久,久久的看着我。我虽然比她年长不少,但是被如此漂亮的女孩看着,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开口问她。
“你好,你是这个村子的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笑了笑,过了一会才和我说。
“我不是这村子的,我以前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住在这里。和他在这里生过很多事情,让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那些快乐时光。”
哦,又是一个怀念旧时光的人,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对于故乡,对于旧友,不只是老年人,如我般快到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她般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也是会怀念和不舍的。老去的父母他们在唠叨声中回念过去,我则用数码机器来存储以往,她却用绘画记录曾经的现在。
我没再打扰她绘画,她看着东面的老桑树,西面的树林,北面的沟壑和池塘,时而抬头观察,时而埋头动笔。不出半小时就画好了。画架上,白纸里,那画面让我目瞪口呆。我当时真的差点喊出声来,那个时候的震惊程度,我现在想到还是会起鸡皮疙瘩。
我当时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画面里的不是当天我所见到的,那可能是十几年前,不,更可能是二十几年前的场景。画里的桑树还没现在这么老,树林还只是小树林,沟壑水塘也不是现在这个样。
她看着我如此惊讶,吃吃的笑了,笑的那般妩媚娇娆。让我看的痴痴。如果那时还是单身,我可能会对如此女子一见钟情吧。
一个电闪雷鸣,吓得我忘记了吃惊。我赶紧躲在了旧房子的屋檐下,招呼她过来。而她却显得一点镇定自若,慢慢悠悠的在雷鸣声中收拾着画具。
她前脚刚踩到屋檐下的石地上,大雨就倾盆而下了,她看着站在那里的我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雨一直下,我背着包拿着单反觉得太辛苦,就想坐在到门槛上。
她拉住我,拿出一张纸巾擦干了整条石门槛。
我红着脸道谢不停。她先坐了下,我也坐了下去,坐在她旁边。她突然很激动,激动的抽泣起来。我当时有点蒙,刚才还处乱不惊、满面笑容的她,怎么一下又梨花带雨了。我没问,她自己却说了
。她说当年他和村里的一个小男生抓鱼捞虾掏螃蟹,关系很是亲密。他们也会坐在着石门槛之上看着屋外大雨倾盆,快乐聊天。我没有问他们的后来,她也没说。
大约我认识的很多人,长大分开了,只在记忆里留住了儿时的彼此。也许这就是她来此,写生画画的缘故,或许她笔尖留下的画面就是她儿时的记忆吧。
她问起了我儿时的生活,也问起了我离开后的日子。在屋檐之下,门槛之上,我就着雷声雨声说起了我故事中的人和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美女,还是因为当时的心境,反正我说的滔滔不绝,但也没有添盐加醋。
我注意到她看着我,听的认真,时而开心的微笑,时而紧张的握住了拳头,时而又比我还伤心的流泪。我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故事中我的经历而这样,还是因为我的故事也如她的故事。
雷阵雨过后,云开见日,闷热终于溜走了。我走出屋檐,用力的呼吸着清爽的空气,感觉着乡村的气息。我走去屋后那个大石臼,雨后的青草更加葱绿,紫色的小野花也越的庄雅。我应该把这美好的记忆留在我相机里,让儿子也看看,爸爸曾经生活的地方也是这般美丽和诗意。
她也跟了过来,默默看着我摆弄着相机。等我拍完了,她走过来和我说,我的故事让她感动,她想用画留下我和这间房子的故事。我自然觉得是件好事。她说在屋后画就好,她也觉得那个石臼很好看。
等她画完了我去看,她却不给我看了,她说她还没真正画完。她要给我一个惊喜,于是问我要了地址和电话,说全部画完,上色后再给我。我当然也没去勉强。
处理完拆迁的事情,我顺便去了镇上的亲戚家,嘘寒问暖,在那吃了顿晚饭后,我就回了镇上老街的那个家。周日我从上海坐飞机回了广州。至于那幅画的事情,我后面忘记了,因为还要为了全家讨生活。
今年月份,收到了一个来自江南的包裹,快递单写着小姐和一个只有十位数的手机号码。我不知道是是不是随记错了地方,因为最近一家人都有网上h过。
箱子里有一本画册,有个气泡袋包裹的东西,还有一个铁盒子,小时候那种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已经很旧了,四个角和正面已经锈迹斑斑。我先打开了画册。
第一幅画是我去年回江南,在旧屋后,石臼旁,那个白衣女孩帮我画的。画面一如当时的情景,画的栩栩如生,让我想起了那日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第二幅画让我惊讶的不能相信:画面上是那个男孩——那个吹口哨的男孩,和我坐在我家石门槛上的情景。也是画的雨天,我看着天,他看着我。我实在搞不清楚,那个画画的女孩究竟是谁。为什么她知道我和他的故事。
接下去的十几张画,都是我和那个吹口哨的男孩,在一起的画面。我看着画纸,就想起来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日子。好像历历在目,遥远又美好。
我打开了那个生锈的盒子,里面是我那时送给小男孩的竹气枪,上面还刻着我和他的名字。还有一些已经干瘪的黑的果子,那一定就是当年我送他的子弹。盒子里还有一张纸,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只能依稀看到那些平行的横线,而我一眼就认出了它——那张当年让我病了很久的粉红色信纸。
我当然没像1岁那年一样,出了大状况,现在我也个是大人。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大城市,这些我还是能经受的住,虽然还是有些害怕。我实在弄不清楚,那个画画的女孩和吹口哨的男孩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最后打开的那个气泡袋里的东西,让我这个无神论者的信仰动摇了。或许有些东西就是不能以科学知识去理解吧。
里面是那个瓶,那个玻璃瓶,那个装了我头的玻璃瓶。我没敢再去想那个女人帮我洗头时手指的温柔,我只是好奇那个开理店的女人和白衣女孩与小男孩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留下玻璃瓶,也扔掉了那张字已模糊的黄信纸。画册和竹气枪我留了下来,放在了我专属的箱子里。这是我的记忆,我和他、她、她的记忆。
那天起我又多了一个遗憾:吹口哨的小男孩、开理店的女人、画画的女孩他们是谁,他们之间又又有着什么关联,又有着那些不为我知晓的故事和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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