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假。
崔云暮确确实实地松了口气。
她抚着胸口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是抱着我说,一直以来,对萧泾川不过是瞎了眼,对我才是…”
“别说了!”
崔云暮慌慌张张地去捂顾寒州的嘴,她心有余悸地开口道:“这话我平日里又不是不能对你说,怎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来呢?”
“平日里说得不算数。”顾寒州亲了亲崔云暮的掌心,沉声道:“昨夜怎么不算是吐了真言呢?”
“那……”
“无事。”顾寒州摇头,将崔云暮拥进怀中,轻轻拍打着崔云暮的后背:“无事,一切有我在,我同你保证,昨夜的事情,再也不会生了。”
崔云暮一直以来都自以为坚强,什么时候都可以自己解决。
如今被顾寒州安慰,好像心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随之崩裂。
她枕在顾寒州的肩膀上,大滴大滴地泪水随之而下。
“你昨夜为什么不陪着我…”
崔云暮喃喃着提出无礼的要求。
顾寒州没有回答,只是将崔云暮拥得更紧了些。
任谁经历了昨夜都会害怕。
她并非是真的责怪自己。
更何况,哪怕是责怪自己,也比她将她自己逼死来得好。
“对不起。”顾寒州喃喃道:“我昨夜没有陪着你,但我日后……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会陪在你左右。”
“昨夜生的事情,不用再提了,也不要再去想,只当一切都没生过就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是。”
崔云暮摇着头,略微抬起了身子,盯着顾寒州道:“可你不知我昨夜是怎么想的。”
“嗯?”顾寒州不解,轻声道:“你是如何想的?”
“我只想…若我当真被顾辞书糟蹋了,我便杀了他之后再自尽。”
崔云暮确实是这般想的。
若是杀了皇子之后落荒而逃,日后皇上定然也会降罪于崔家,顾寒州也会时时刻刻想着为自己报仇雪恨。
她会搅得所有人都永无宁日。
最终…或许自己真会连累他们而死。
所以崔云暮才留了手。
顾寒州闻言,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别做傻事。”
“不是傻事。”
“怎么不是?”顾寒州反问道:“若是你昨夜真被……那也是顾辞书自己的错,即便要死,黄泉路上,也该他一个人去走。”
“你没有犯下一丁点错,你只是被人害了而已,无需内疚,更无需为谁而死。”
顾寒州郑重道:“你曾对我说过,生死是世上第一要紧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去寻死,你也绝不准去寻死。”
生死是世上第一要紧事?
那是自己幼时曾经对顾寒州说过的话。
难怪…
难怪他上一世,即便没有自己陪着,即便他也已经知晓皇上是他的杀母仇人。
在毁容与认贼作父之下,顾寒州仍旧安安静静地活着。
原来他一直都记挂着自己。
至少记挂着曾经将他从水中捞起来的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