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你摘。”
崔云暮揉了一把小姑娘浑圆的脑袋，便起身走到了梅树旁。
她起身时，余光也瞥见顾寒州似乎被一个小小的童子缠上。
大抵也是需要梅花的。
崔云暮想着，手脚并用，利索地爬上了树，将高处的花枝折下了三五根，方才从上一跃而下。
“姐姐好厉害！”
小姑娘忙不迭凑了上来，眼眸亮亮地开口道：“这些全都给我可以吗，我可以将我的兔子灯笼也送给你！”
她将自己一直提着的兔子灯笼举到崔云暮的面前，祈求似地盯着崔云暮。
这要崔云暮如何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道：“可以给你，但也要给姐姐留一枝花好不好？”
“好吧！”
小姑娘年岁轻轻，也已经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一盏花灯，一个灯笼，已然换成了一把抱在怀中，喷香扑鼻的梅花。
崔云暮起身，走到顾寒州身旁，问都不问便将梅花递给面前的小童。
“拿去吧。”
“谢谢姐姐！”
小童脸上霎时闪过兴奋的神色，再三道谢后便一溜烟地跑远。
顾寒州失笑：“何时学会了掐指一算？”
崔云暮摇晃着手中的战利品道：“同病相怜罢了。”
“兔子灯笼？”顾寒州瞧见崔云暮手中之物，唇角笑意更显，像是调笑，又似是无奈：“那小姑娘确实大方。”
“也是我瞧这灯笼眼熟才留下的。”
崔云暮端详着手中的灯笼，如今天色尚且明亮，里头烛火未点，却也瞧得清楚，灯笼周围的纸隐约有些起毛，怕是已经放了不少时间了。
“你是蠢货吗，哪有为了一个灯笼就下水的，知不知晓冬日的水真是会冻死人的！”
崔云暮一时恍惚，耳畔似乎响起自己幼时说过的话。
“你也下水了。”
“救人总比救一个灯笼好吧！”
“喂，你别装死！”
“行了我不骂你了，赶紧醒醒回去换衣服！”
“云暮。”顾寒州的声音冷不丁传来，打断了崔云暮的思绪，他不解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崔云暮摇头，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同谁在说话。
“如今天色还早。”顾寒州顿了顿，开口道：“等晚一些，再放灯就是。”
“王爷就不怕天上的神仙今日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将前头的愿望都实现了，便顾不上咱们的了吗？”
“那有又何妨？”顾寒州耸肩道：“他们有人祈求亲人康健，有人祈求姻缘美满，或许还有人祈求平步青云。而我所求，与你有关，却也知晓用不着神明眷顾，只以我之力，便能护你一方安稳。”
“至于你的愿望，与其去思索求天助，不如也一并交付于我，想来我不会让你失望。”
“王爷惯会说这些情话。”
崔云暮面色微红，挪开视线。
“我曾是不会说的，也不愿学，见到你后，似是无师自通了。”
“哎呦，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