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骨子里面的杀伐果敢,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更改的。
所以,他比之前更善用人。
用能听懂他言外之意的人。
崔云辞虽然未必听得懂,可是有崔云凌在,他总不至于犯错。
“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帮忙办这个差事了。”
“为何?”
“万一……真的反了呢?”
水患成灾,必然会有人死去。
一个两个人或许不打紧,背后却是一家或是几家的牵扯。
死的人多了,他们自然心生怨恨。
这种怨恨,最终或许会凝聚为一股怨气。
谋反并非要逼到京城才叫谋反。
各地有不少谋乱,还未完全展便被杀死胎中,可是这些,并非就真的不算是谋乱了。
皇上没有细究,否则只怕是也能杀死一串人。
而从他放出顾景渊开始,一切就几乎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猜不到皇上如今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一切还需保险为上啊,不能随便将人给牵扯进来。
“嗯,既然不用,想必王爷还另有办法,臣便不多说了,你同云暮若是还有什么话,便继续吧,臣先告辞了。”
说罢,崔云凌总算舍得离开了房间。
崔云暮松了口气,刚刚抬眼,就被顾寒州圈进了怀中。
“你没事便好。”
“我……我没事。”
崔云暮拍了拍顾寒州的后背,“那日我只是吓着了,我从未见过两个人就这般死在我的面前,还是那样惨的下场。”
崔云暮说谎了。
她怎会没见过死人呢?
她只是没见过,因自己而死的人罢了。
她一直觉得,就是自己害死了她们。
若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调查,又怎么会……
“对了,太医院中有个叫陈余的,他,他如今可还活着吗?”
顾寒州没有吭声,只是放开了崔云暮,轻声转移了话题道:“怪我,此事就应该我一人查清,一人计划,不该将你也牵扯进来的,我往后定然不会了。”
崔云暮瞪大了眼睛,顾寒州转移话题代表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她明明没将陈余牵扯进来,又为何,会连累他也一并死了呢?
“他死了,为什么?”
“王爷,为什么!”
眼见崔云暮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顾寒州忙不迭安抚道:“你…想知道?”
“自然。”崔云暮点头如捣蒜,“我已经交代他,不要暴露任何事情,他不像个愚笨之人,应该会听我的话才对。”
“他给皇兄的安神药中下了毒。”
崔云暮愣在了原地,满脸写着不解二字。
“下毒?”
“是,被现后,陛下让人将他给凌迟了,又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此事便彻底结束,再没其他牵扯。”
换而言之,宁大人,或是他们之前做假身份用的宁大人朋友,全都保了下来。
陈余,倒像是自己赴死的。
“他当真,给陛下的安神药中下毒了吗?”
顾寒州轻笑,语气无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