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怎么了！”
崔云暮近乎是哭着问出这个问题的。
她终于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上一世，自己在萧家过得不那么好。
为了面子不愿意回来告诉爹娘只是一部分。
崔夫人那时，好像也不在京城。
她是出事后才回来京城的，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崔云凌之后。
崔云暮以前只觉得崔夫人是伤心过度，接受不了如此噩耗，如今想来，怕是她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只不过一直都在瞒着自己而已。
崔云暮霎时觉得心痛难忍。
她捂着心口说道：“娘的事情，为何不肯告诉我，难道我不是她的女儿吗？”
“她谁也没说。”
崔云凌叹气道：“那天你被送回来，娘看到你时，也昏了过去，太医一并给她也诊断了，说是……时日无多。”
“时日无多是什么意思？”
“娘觉得回去老家，瞧瞧风，看看山。或许会平复些许，说不准还能多活些日子，爹正好要忙，便将她送了回去。”
“她不想你担心，也不像云辞担心，便谁也没有告诉。”
崔云凌将手放在崔云暮的脑袋上轻轻地揉着：“莫想那么多了，娘是个好人，好人自有苍天庇佑的。”
“苍天庇佑。”
崔云暮垂下眸子，喃喃着这句话。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重来就能改变的。
苍天足够庇佑她了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难不成，苍天并不是想要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想要惩罚她的不孝，让她再经历一次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去吗？
崔云暮不要如此。
“我想回去瞧瞧娘。”
“你不能如此想一出是一出。”崔云凌打断了崔云暮的话，“娘不想让你知道，你以为你去了，娘会高兴吗？”
“崔大人。”顾寒州适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莫对云暮说这些话了。”
崔云凌沉默一阵，开口道：“南疆会出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梦。”
崔云暮没法将事实说出，便只能将其错说成梦。
可是南疆的事情，同样不是他们想要防备就可以防备的。
莫说是崔云暮了。
哪怕崔云暮与顾寒州二人绑在一起，也很难让南疆不出兵来犯。
总不能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便要出兵征讨他们吧？
只怕皇帝还会觉得他们是狼子野心。
“梦吗？”崔云凌颔，并不开口说相信与否，他只是安静地盯着崔云暮，随后道：“我知晓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宁王那边。”
“崔公子要去办什么差事？”
“哦，济州水患，一时半会儿很难止住，百姓们难免心生异议，陛下想要派云辞去赈。灾。”
“只怕不是赈。灾，而是镇压吧？”
顾寒州反问，崔云凌却只无奈地笑了一下，并不反驳。
陛下当然不会将镇压放在明面上说。
他想要当一个明君，毕竟当初他上位时，也实在算不上名正言顺。
甚至上位后，偶尔还有人说他是靠着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手足，方才可以登上帝位的。
正因如此，他尝试着当一个明君，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