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问题。
崔云暮比这方才的原话一模一样地又说了遍,这才认清楚提问者的身份。
竟是如今的户部侍郎姜鸿。
崔云暮听过他的名号,或者说,四海之内的学子举人,没一个没听过姜鸿的名号。
他及冠之年参加科考,一举中的不说,还直接当了那年的状元,骑马观花,亲王见了都要笑脸相迎。
后来更是没去翰林院中磋磨,直接当了太傅,似乎……连顾寒州都是他教出来的。
崔云暮僵硬地转头看向顾寒州,对方面露无奈神色,轻声介绍道:“先生是本王恩师。”
“师父好…不是,姜大人好。”
“你二人……”
姜鸿的视线犀利,在二人身上游走,半晌才端起茶碗轻抿一口道:“也算金童玉女,良子佳人了。”
“师长说笑,我二人差这辈分,如何能算金童玉女?”
姜鸿闻言失笑,摇头道:“身份一事又有何惧?只你二人一心,便没什么事能轻易左右,想当初我同你师娘……”
“师长。”顾寒州打断了姜鸿的话,轻笑道:“她今日找我许是有要事,不如……”
“罢了,瞧你小子也是个见着心上人走不动道的,今日我便先回去了,你所托之事,我会尽力查一查。”
“麻烦师长。”
姜鸿颔,离开时又意味深长地瞧了眼崔云暮,方才满脸笑意地离开。
崔云暮不解道:“王爷方才为何不让姜大人将话说完?”
顾寒州实在不像个礼数不周的人,更何况那还是曾教他温书的师长。
“他同自己夫人的美事,难不成你没听说过吗?”
见崔云暮仍旧一脸不解,顾寒州又叹气:“说来也是,他似乎不怎么同你们家来往,平日里同他交好的官员,每个人都听了不止一次他同他夫人当初相识相知相爱成亲生子的过程,确实甜蜜,可次数多了,也觉得啰嗦。”
“姜夫人能日日被姜大人挂在嘴边,可见二人的关系确实不错。”崔云暮笑着点头,略有艳羡地开口道:“下次若是得空见了姜大人,我可要向他打听一二才好。”
“那你恐怕会成为他近些年中最得意的人了。”
顾寒州又逗了崔云暮两句,方才进入正题道:“方才那么焦急地闯进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方才冲动,没坏了事吧?”
“不怪你,是我平日里没对下人们立过规矩,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今日去了大狱,见到了宁王世子。”
顾寒州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
崔云暮不解道:“你已经知道了?踏歌今天不会又跟了我一天吧?”
“不,他去办别的差事了,至于你去大狱……我不意外,他如今如何了?”
“情况不好,我去的时候他就像个皮包骨头,只怕是大狱中的人没少为难他。”崔云暮说到此处,神色便有些为难道:“我虽然已经差人照顾他,可是那地方属实不像是人呆的,你当初想要打听他的情况,是不是在想要将他给救出来?”
顾寒州不置可否,反倒是问:“你可知他死在牢狱当中,会有什么后果?”
“宁王会反?”
“你倒是清楚,宁王离开京城时,其实已经不能人事,当初夺嫡之争时,流箭伤了根本,所以,他只剩下了这一个亲儿子。”
“他也曾拼尽一切,想要带顾景渊离开,可结果也已经显而易见,如今皇兄将人关押…我倒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