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陈少庄主,不知少庄主前来有何要事?”梅云清道。
陈磊生说道:“实不相瞒,我舅舅向来喜好云游四海,加上他没有子嗣,所以近年来,明水山庄内部之事,都由我代为处理。”
顿了顿,陈磊生续道:“以往,我舅舅每隔数月,都会捎信来告知近况,可这两年来,他却音讯全无,我们到处探听,都寻不着他的下落。”
梅云清应道:“这么说,少庄主前来梅家,可是来打听明庄主的下落?”
“是的。”陈磊生点头道。
杨飞和苏花语听到这里,虽然都没搭腔,心里却也不禁紧张起来。
由于明、许二人因移魂大法而交换身体这事,在一般人看来,绝对是荒谬之至、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加上陈磊生来得太过突然,所以杨飞他们,至今尚未有个一致的对外说法。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纵使没凭没据,也没明着点出他们就是来要人的,可这也不难看出,肯定是外面有些风声,传说明孤鸿的失踪,与梅家有些关联。
是否该承认明孤鸿如今便在梅家?又该怎么解释明、许二人之事呢?
明孤鸿现在神智不清,难以佐证,要是许子吟趁机使诈,借着这个机会,挑起梅家和明家之间的嫌隙,那又该怎么办呢?
杨飞和苏花语自然不能妄自出言,毕竟现在梅云清是主人,若是两厢说法有了出入,那该如何圆回来?
梅云清沉稳地问道:“明前辈失踪?这确实令人担忧,不知这段日子,你们探听到了些什么?能否告知一下?”
这么听来,梅云清是打算隐瞒了。
陈磊生听了梅云清这话,也没动声色,平平稳稳地说道:“最早我们探听到,我舅舅是在慕容家失踪的,后来循线追查,我们得知是鬼眼郎中许子吟挟持了我舅舅。”
“而后,许子吟又和关外东北的一群武林中人走得很近,前一阵子还盘据在太原,投靠山西布政司杨同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忽逢强敌,给杀了个片甲不留,我舅舅和许子吟,又因此而不知所踪。”
“这小子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杨飞心里暗忖道。
梅云清继而问道:“少庄主可曾打听到,他们所遇之强敌,是何许人也?”
陈磊生回答:“不清楚,今天我来,便是想和梅庄主打听此事。”
“少庄主何以认为,前来梅家可以探得消息?”
“因为我听说,梅庄主患了一种离魂之症,这种怪病,只有许子吟能医治,所以梅家也一直在寻找许子吟,而且,梅家便在太原近郊,有地利之便,或许对此一情事有所见闻。”
梅云清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应对进退倒是颇为世故,他会这么说,分明就是怀疑明孤鸿身在梅家,他幕后所知,肯定更甚于此刻所言。
可惜,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他不自觉地,在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欲盖弥彰的意味,被梅云清给捕捉到。
梅云清心想:“你小子不把实话说出来,我也不告诉你真相。”
想到这里,梅云清心中有了定夺,于是开言道:“恐怕要让少庄主失望了,我们并没有明前辈的消息。不过梅家向来与明水山庄交好,明前辈失踪,也令我们很是担忧,今后我们会特别留意,若是有了明前辈的消息,一定尽快告知于你。”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若是梅庄主有了什么消息,烦请遣人捎几个字,送到平遥城西大街的晋阳客栈。”
说罢,陈磊生站起身来,对着梅云清一抱拳。
梅云清、苏花语和梅英同时起身回礼,唯独杨飞还瘫坐在椅子上,对陈磊生来了个不理不睬。
梅云清对着门外唤道:“婉儿、妍儿,送客。”
而后又对着陈磊声道:“请。”
陈磊生再一抱拳,便和他身后那名汉子步出正厅,随着丫鬟离去。
待陈磊生走远了之后,杨飞才从椅子上腾起身来,说道:“这小子知道的,恐怕比他说出来的还多!”
苏花语点头道:“不错,他这一前来,俨然一副试探意味,我想他们往后几天,定会伺机潜入。”
梅英忧心道:“小姐,为什么不干脆告知他实情?纵使这件事确实很难解释,但我看那位陈少庄主,应该非不讲道理之人,或许可以和他讲得通。”
杨飞一听梅英这话,马上不正经地冒出一句:“唷!难不成咱们英护法动心了啊!那小子看来才二十出头,英护法你年逾三旬,没想到你喜欢这味儿啊”
“你说什么?”
梅英冷冷地迸出一句,顿时,一阵杀气陡然翻腾在空气中,直直逼向杨飞。
“杨飞!你无聊啊你!说这话来惹人做甚?”梅云清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杨飞说道。
这时,杨飞才顿感后悔,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我没别的意思”
梅英怒气不息,忿忿地指着杨飞道:“你胆敢再言语轻薄,冒犯到我,纵使你将来会是梅家姑爷,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说罢,梅英便拂袖而去。
梅云清亦没给杨飞好脸色,不悦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莫要再如此幼稚,要是你再得罪英护法,或是梅家上上下下任何一名女子,我便不再理你。”
杨飞连续被两个女子指责,原本心里的一点后悔感,又被他的大男人心态给掩盖了,一时心里不平衡,却也隐忍着不作,索性恶叹一声,转身便走。
苏花语这回倒是没跟上去,反而是留在梅云清身边,安慰道:“云清姑娘,你就别跟他动气了,他这种恶劣性格,一辈子也改不了的。”
梅云清看着苏花语,微微一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云清姑娘’?你比我早跟着杨飞,不如就叫我一声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