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说了!”
杨飞一听,顿时联想起南宫燕和杨冶操这对母子惨死的景象,不禁悲愤交集,一时克制不住情绪,厉喝一声。
梅云清被杨飞这么一喝,反倒来了精神,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够了?杨飞,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小兰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却说她是个歹毒女人?”
“她本来就是个恶毒女人,从我认识她开始,我便知道她极富心机,成天只想着如何设计、陷害、暗算别人”
“若你当初好好待她,不要拈花惹草,她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那是她自己想不开,况且,当初她是心甘情愿跟我的吗?若不是你要她来跟我,若不是你逃避我们之间的约定,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杨飞怒不可遏,一时没有多想,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
梅云清一听,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再大声和杨飞争执,而是软化了态度,又回复了先前那忧郁的样子,沉吟半晌,说道:“对,你说的没错,小兰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归根究底,都是我害的。”
杨飞撇过头去,没有搭腔。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反正我已行将就木,到时候小兰如果真的来了,我会用我的命来换取梅家所有人的续存”
杨飞一听这话,登时回过头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干什么?”
“一命抵一家,了却因缘债,很值得。”梅云清道。
杨飞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你怎能如此任性?我知道你落难于此,便不远千里地赶来助你,结果你却在我面前说,你要拿命去还债?”
梅云清眼眶泛着泪,身体微微颤抖着,不一语。
“就算你嫌我嫌我疲懒、贪欢、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怎样都好,你怎么不想想,南宫博还在外面帮你找药材你怎么不想想玉儿、敏儿、英护法她们”杨飞气到急时,语无伦次起来。
“对不起”
梅云清又恼又愠,这一句道歉,实为赌气。
杨飞大喝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有何用?事已至此啊!”说完,他便气得奔出了亭子,往下坡处走去。
梅云清望着杨飞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水,喃喃自语道:“杨飞你可知道这亭子叫什么?”
“这亭子叫‘蔽日亭’,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我名云清,云不清时则蔽日这是宿命啊,我注定要命断于此啊刚才我就说过了,这都是我的报应都是报应”
且说杨飞气呼呼地离开了那坡上平台,回到了东厢房,一进到房里,便怒气不息地坐到圆桌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一旁的苏花语愣了一下,侧着脑袋盯着杨飞,问道:“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这么小个梅家老宅,还有几个人可以惹到我?”
“到底是怎么了?”
杨飞恶叹一声,把刚才在山坡上遇到梅云清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她要帮着梅兰说话?梅兰都已经把梅花山庄害成这样了,她还说要拿自己的命去还债!”
“搞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做一些亲痛仇快的事情?”杨飞越说越气,连连摇头。
苏花语听完杨飞的抱怨,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云清姑娘说的也没错”
杨飞愣了一下,看向苏花语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其实,我不但可以理解云清姑娘的想法,我也能了解,为什么梅兰会生出这般报复的心态。”
“为什么?”杨飞问道。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哎呀!你不会懂的,你又不是女人!”苏花语一挥手道。
杨飞只觉得苏花语是在搪塞他,他最不信的,就是这种女人可以理解女人的论点,在他看来,每个女人都不一样,有的蛮横、有的骄纵、有的可爱、有的温柔,虽然都很难懂,但绝不能混为一谈。
苏花语看杨飞气鼓鼓的样子,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丢下了一句:“你就别在这里生气了,反正已经都来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我们还是走好了。”杨飞突然这样说道。
“啊?”苏花语怀疑自己听错了。
杨飞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捏了捏脖子,说道:“不要管她了,她想死,我也拦不住她,我想帮她,她还不领情,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归哪去?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头号罪犯。”苏花语挑着一边眉头道。
“谁说我无家可归?我在苏州还有幢宅子呢!”
“苏州?你在苏州有宅子?”
“慕容家送给我的宅子啊!我们干脆去苏州隐居吧,不要再管这些江湖上的恩怨了!”
苏花语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不用管?你不想管,别人可不依你啊,你觉得梅兰会放过你吗?”
“她想利用王可卿一案害你,结果没成,你想她会善罢甘休吗?还有啊,你手上还有柄蝉翼剑呢,你想江湖中人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