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云清道:“人家跟你说正经常,你却开玩笑。”
南宫逸道:“所以我才说是好是坏,要看他的造化,不过看他现在的情形,恐怕坏不到哪去?”
梅云清娇哼道:“他又是吐血,又是功力全失的,还说坏不到哪去?”
南宫逸笑道:“云清你且宽心,大哥保证你的杨飞没事。”
梅云清嗔道:“大哥,什么你的我的?”
南宫逸见她露出儿女娇羞之态,不觉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望着杨飞的老脸,苦笑道:“自闻燕儿死讯,家中笑声杳无,不过最难过之人恐怕就是他了,听我大哥说他在燕儿坟前不食不休,枯坐了七八日,若非家兄劝解,他恐怕会坐死燕儿坟前。”
梅云清道:“那你明知此事,为何还要责备他?”闻杨飞为了南宫燕寻死觅活,她心中竟有一丝酸楚之意。
南宫逸道:“这小子一向奸诈无比,谁知他是不是苦肉计,所以我拿言语试试他,哪晓得这小子如此不经激?”
梅云清哼道:“要是激死了他,看你如何对得起燕儿妹妹在天之灵。”
南宫逸道:“这小子只是因多日不食,气虚体弱,多吃些人参补补即可,绝无大碍。”
梅云清如释重负道:“那我便放心了。”坐到榻旁,伸手抚向杨飞消瘦的脸庞,芳心莫名一痛。
南宫逸自觉不是滋味,便道:“时候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梅云清道:“大哥,你先回去吧,小妹再陪他一会。”
南宫逸再次叹道:“这小子命真好。”心中苦笑,离房而去。
梅云清埋杨飞枕边,幽幽道:“难道你忘了对我许下的诺言?”
“小燕子!”杨飞脸上忽然现出痛苦的神情,双手乱拂,额头大汗淋漓。
你跟我一起老想着别的女人?梅云清初时本欲拂袖而去,可见杨飞这般情形,顿生怜惜,悄然将他揽入怀中。
杨飞头枕玉人酥胸,果然过不多久,便平静下来,呼吸匀和,脸泛笑容,嘴角还恶心的溢出口水,滴到梅云清胸前,将她本来血迹斑斑的衣襟糟蹋得不成样子。
梅云清哭笑不得,轻轻啐骂一句,放下杨飞,便欲起身离去。
忽然,她玉手一紧,被人拉住,回看去,只见这家伙目光如炬,射出万丝情意。
梅云清心弦振憾不已,若说原来的杨飞总是油滑轻浮猥琐之态,现在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毅之感。
梅云清强抑娇羞,嗔道:“原来你早醒了?”
杨飞怔了一怔,随即恢复如常,毫不辩解道:“你可不可留下来陪我?”其实他是梅云清放下他那刻方才醒来。
梅云清犹豫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迎着杨飞略带央求的眼神,不禁坐了下来。
杨飞依旧将心上人玉手握在掌心,倚坐床头,侧瞧着她的如花娇靥,问道:“你来京城干什么?”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梅云清特地到京城与自己幽会。
梅云清道:“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万贵妃病重,皇上广诏令,悬以重赏,召集天下名医,共商治病之策,听说连‘医圣’王弘义老前辈也亲临京城,我想许子吟或许会至,故而前来寻找。”
杨飞道:“此事我亦曾听闻,我小舅子来此,难道也是为了讨个一官半职?”
梅云清道:“他是陪我来的,你以为他像你,是个官迷吗?”
杨飞暗自苦笑,低头看着梅云清那只白玉无瑕的右手道:“如能永远握着你的手,就是给我做皇帝也不干。”
梅云清一阵羞涩,匆匆抽回玉手,扯开话题道:“那你来京城所为何事?”
杨飞道:“你还记得那位姚大人吗?我是为了救他而来。”
梅云清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他还是你的岳父。”
杨飞道:“青青临死之前,仍念念不忘他的父亲。”
梅云清肃然道:“姚小姐也死了吗?噢,对不起。”
杨飞强笑道:“你又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为何要道歉?”
梅云清道:“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想不到你对燕儿妹妹用情如此之深。”
杨飞反问道:“那你会不会吃醋?”
梅云清道:“如果我这也吃醋,那燕儿妹妹在地下也会笑话我。”
杨飞神色黯然,双目隐现泪光,低声道:“她在天之灵,知道我现在跟你这般说笑,大概也会怪我薄情寡幸。”
“不会的。”梅云清道:“燕儿妹妹知道你这般念着她,亦会含笑九泉,她在天有灵,怕也不愿你总是如此伤心自责,都怪我……”
杨飞偷偷拭去泪痕,愕然问:“怪你?”
梅云清一脸愧色道:“当初若非我起意让小兰跟你,也不会生此事。”
杨飞呆呆不语:不错,当初若非梅云清让梅兰跟着自己,便不会生这么多事,可是后来若非自己太过花心,梅兰恐怕也不会伤心求去,结下恶念。万事有因皆有果,真是奇妙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