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恢复些许气力,杨飞拖着疲惫之躯,绕着小岛寻觅慕容萍的踪迹。
转过一片树林,忽然看到十间茅舍,稀稀拉拉的布在林内的空地上,舍前还养过鸡鸭,显然住得有人。
杨飞大喜过望,匆匆奔去,这些人住在岛上,必然备得有舟,若能借舟一用,赶回慕容山庄,那就再妙不过了。
杨飞敲了几间舍门,皆是无人答应,无奈只好运功大声道:“请问有人在吗?”他与慕容萍合修天香密诀,内力更加精进,这一喊别说这座方圆不过十里的小岛,就是整座太湖的人也听得到了。
果然,一个老者在一大群孩童的簇拥下自屋角拐去,远远问道:“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杨飞揖手道:“晚辈杨飞,今日与朋友驾舟游湖,不慎落水,飘至此岛,恳请大伯借舟回去,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那老者道:“老朽是这岛村的村长,公子还有朋友,不知是男是女?”
“是位女子!”杨飞犹豫了一下,道:“是晚辈的妻子。”
那村长道:“我们村里人刚刚救起一名年轻女子,二十来岁,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把奇怪之极的透明长剑,不知是不是公子的夫人?”
杨飞大喜道:“正是,请老伯带晚辈前去相认。”
岛上少来外人,故而有了生客,村里人皆去凑热闹,此刻慕容萍正躺在一名老妇人的屋内,双目紧闭,许是喝了太多的湖水,脸色苍白,秀披洒,散落床头。
那村长道:“这位是慕容大娘,她丈夫早亡,儿子又常年在外,所以我们便将你夫人安排在这里。”
杨飞连连称谢,想要取些银两作为谢礼,囊中却是空空如也。
那老妇人慕容大娘道:“我们救起她有一个多时辰,可她一直昏迷不醒,手中还一直捏着这把怪剑,不肯放手。”
杨飞信口胡诌道:“此剑是她传家之宝,一直随身携带,死也不肯离身,晚辈略通医术,要对她施救,各位可否避让一下。”暗自庆幸这些平民不认得蝉翼剑,不知它的来历,否则必掀起轩然大波。
慕容大娘道:“看你们的样子,也饿了不少时辰,老身去做些饭菜与你们夫妇充饥。”
恰在此时,杨飞腹如雷鸣,颇为尴尬的道:“多谢大娘,如此有劳了。”
待众人离去,杨飞坐在床头,握着慕容萍左手,正欲输过内力,慕容萍突然睁开双目,咕隆坐起,向外望了望,将蝉翼剑递还杨飞。
“原来你早就醒过来。”
杨飞哭笑不得,接剑插入背上的剑鞘。
慕容萍有些脸红道:“我不想被他们看到我女子模样。”
她女扮男装,若被人觉,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杨飞恍然大悟,道:“反正这里也没人认得你,别这么紧张。”
“太湖内岛之上有不少世家子弟居住,难保他们没有人见过我。”
“这也无妨,就算熟人见了你,也未必认得出来,不信你对着镜子瞧一瞧。”
慕容萍叹了口气道:“就随你吧。”
杨飞笑道:“那我去找他们借套女衣来,你现在这般情形,再作男装,反而不伦不类的。”
慕容萍反问道:“你要我做女装,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想看我那副模样?”她身上那套新郎衣在水中浸泡多日,红色褪尽,破烂不堪,早已面目全非。
杨飞一脸委屈道:“这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可是的的确确,真真实实为你着想。”
慕容萍脸上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快去吧,我想打坐休息一会,你莫要打扰我。”
杨飞见她流露儿女之态,心中一荡,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才离去。
慕容萍猝不及防,被吻个正着,抚着脸颊,惊坐若痴。
饭菜虽然简单,杨飞却如饿鬼投胎,狼吞虎咽一般。
这可比什么言语更能说明饭菜之可口,慕容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慢慢吃,慢慢吃,还有,还有。”
杨飞将满桌饭菜一扫而空,打了个饱嗝,颇觉不好意思道:“大娘,晚辈一日未吃东西,实在有些饿了。”
“无妨,无妨!”慕容大娘笑咪咪道:“我儿子吃起饭来,也跟你一般没有吃相。”
杨飞问道:“慕容大哥为何不在身边侍候你老人家?”
“他在慕容山庄做事,脱不开身,不过每个月会回来住两天。”
杨飞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被慕容萍一语言中,看来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又问:“大娘,你们这里有船吗?我们出来数日,要回去报个平安,免得让家人着急。”
“我们这里家家都有船,不过这些日子风大浪急,村里人都不敢出湖打渔,待过几日风平浪静,老身再让村里人送你们回去。”
杨飞无奈道:“多谢大娘。”
“你夫人这般天仙似的人儿,家里没了她的消息,肯定万分着急。”
杨飞附和两声,趁机提出借衣的要求。慕容大娘满口应承,还说要自箱底将年轻时的嫁衣翻出来送给慕容萍。
杨飞捧着大碗饭菜,惴惴不安的进入房内,不知方才亲了慕容萍那一口,她可否还在生气?
慕容萍盘坐床头,正在运气调息,闻得动静,不得不停下,瞧得杨飞手中饭菜,不觉皱起了眉头,她自小锦衣玉食,何曾见过如此粗菜剩饭?
杨飞见她脸色不豫,已知她心意,连哄带骗道:“萍儿,你毒伤刚愈,又刚刚溺水,身体正虚,切不可饿坏了身子。”
慕容萍只好应允,不知是肚子实在饿了,还是饭菜真的可口,倒也并不觉得如何难吃。
用过饭菜,杨飞将太湖浪大、舟行不便的情形一一说了,慕容萍眉头拧紧,她武功再高,也无法跟天斗,二人失踪数日,世家子弟肯定无比担心,说不得还以为他们已然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