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哈哈大笑。
杨飞佯作大喜,伏道:“多谢宗主。”暗忖你孤家寡人,还自封宗主,以为老子稀罕你这狗屁大总管吗?
“慕容平!”慕容廷语气突变,寒声道:“本宗主知你已经醒过来了。”曲指一弹,几缕指风划过高高的台阶,直中慕容平身上。
他们相距足有十丈,仅是这一手,杨飞已是望尘莫及。
“是又如何?”慕容平缓缓站起,满脸怒容道:“乱臣贼子,还敢妄称宗主。”
“成王败寇,咱们叔侄俩来一场公平决斗,败者便承认胜者是宗主,你意下如何?”
“公平?”慕容平嗤之以鼻道:“你先是下毒,继而封我穴道,还说公平?”
“既然如此,我这做叔叔的便等你半个时辰。”
“也好。”
“王立佐证,咱们下毒誓,若有反悔,天地不容。”
慕容平满口应承,当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动气调息,驱毒通窍。
慕容廷亦支肘假寐,补充虚耗的内息。
二人互立毒誓,在阶前相对峙立,偌大的殿内气氛凝重,杨飞远远避到石门之后,万一情况不妙也好逃之夭夭。
慕容廷大吼一声,一拳轰出,顿时狂风大作,沙石犹如雨下,殿内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对手来势汹汹,慕容平却只劈出轻飘飘的一掌。
若说慕容廷这一拳如秋风骤雨,慕容平这一掌便似定海神针,风虽大,雨虽急,难动他一分一毫。
拳掌相接,整座宫殿似乎震颤了一下,那一扇扇铜镜哗哗作响。
慕容廷深深吸了口气,数十载精修内力悉数送出,慕容平脸色骤变,收势回掌,向地上劈了一掌。
“轰隆”一声,那以玉石铺就、坚硬无比的地面登时出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慕容平俊脸惨白,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慕容廷哈哈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贤侄,你还嫩了点。”
语犹未毕,大步踏前,缩地成尺,拳影已至慕容平面门。
慕容平也不含糊,双掌纷飞,掌势飘逸,煞是好看,将慕容廷拳影一一封住。
不过他每接一拳,脸色便白上一分,实因他穴道初解,又中了剧毒,虽然一触即分,仍招架不住慕容廷数十年功力。
杨飞暗骂慕容平是个笨蛋:明知不敌,还逞什么英雄。
“你的流云掌已有七分火候,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廷占尽上风,仍不忘逞口舌之快。
慕容平默然不语,咬紧牙关,奋力抵抗。
“这一招‘大江东去’,你功力若再高两分,恐怕落败的便是我。”慕容廷一拳将慕容平轰得连退三步,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人再斗数十招,慕容平边打边退,已然退到石壁之前。
慕容廷拳势再临,慕容平避无可避,身形一晃,肩头卖了个破绽,聚足功力,劈向慕容廷胸口。
二人同时中招,齐声退跌,慕容廷当胸中了一掌,看起来虽受内伤,但较之摇摇欲坠的慕容平恐怕要好得多了。
高下立分,胜负已判。
慕容廷得意的问道:“贤侄,你可知我这做叔叔为何要造你的反?”
慕容平嘶声道:“你狼子野心,欲窃居宗主之位,还要什么道理?”
“因为你根本不是老宗主的骨血,慕容世家怎可让一个外人执掌宗主之位?”
慕容平大声道:“绝无此事。”
“老宗主夫人当年因难产而死,据我多方查证,临终所诞却是女婴,老宗主怀念亡妻,再未续弦,他也不好女色,断无私生子的道理,缘何蹦出你这么一个儿子?”
慕容平脸色剧变,反驳道:“你胡说!”
他神色如此惊慌,这下连杨飞都怀疑慕容平是冒牌货,难道慕容天没有子嗣,便瞎找了个儿子当继承人,这种好事为何轮不到自己?
慕容廷哈哈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真正该做宗主的是我才对,哪里轮到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野种。”
慕容平闻言大怒,一掌劈出,奈何已是强弩之末,勉强劈及慕容廷,便被他一拳轰得高高飞起,跌到地上,连喷几口血雾。
“你这小杂种,老宗主在时我还不敢对你如何,现在嘛,哼哼!”慕容廷怒火忽起,冷哼两声,又是两拳轰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容平。
这两拳气势汹汹,蕴足内劲,若是轰实,慕容平还不变成肉泥?
杨飞本以为慕容廷会留慕容平一命,好让他实践诺言,眼见情势危急,不再犹豫,长剑出鞘,一式白云出岫,疾奔十余丈,向慕容廷背心刺去。
不论慕容平是否冒牌货,既已与白玉霜拜堂成亲,便是他的姐夫,为了白玉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平丧命于此。
这一招杨飞练得滚瓜烂熟,虽然毫无内力,倒也似模似样。
“王立,我早知你会叛我。”慕容廷头也不回,右手一挥,杨飞一声惨哼,连人带剑跌出老远。
慕容廷狞笑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狗奴才,今日便让我一并结束了你和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