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身份依旧是杨夫人,那店小二羡慕不已,心想杨飞这小子上次那几个不算,这次又带来一个美人,怎地自己没有这等艳福?
二人合计之后,等到入夜,换上早已备好的黑衣,头蒙长巾,各执利刃,一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模样。
杨飞领着清风,来到姚府,只见大门紧闭,上贴封条,想起以前此处人来人往,门庭若市,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清风推了他一把,轻声道:“你什么呆,要进去吗?”
杨飞点了点头,与她越墙而入。
“这里是什么地方?”清风见杨飞在里面七弯八绕,熟悉非常,忍不住出声询问。
杨飞道:“此地是我从军时的顶头上司姚昭武的宅邸,他被人诬陷,落入大牢,逮往京城,我与他在石家庄见过一面,他托我救出他女儿。”
清风哼道:“恐怕你与那姚小姐关系非同一般吧?”
杨飞连忙否认道:“绝无此事。”
二人来到姚柳青闺居,房中被人大肆搜过,凌乱不堪,大半物事一扫而空,只有几只大衣柜和杨飞坐过的那张绣榻“风韵犹存”。
清风问道:“这就是那姚小姐的闺房吗?此处早被官府查封,那姚小姐怎会还在此地?”
杨飞微微一笑,细思当日情形,找到机括,掀动之后,露出暗道的入口,不禁得意的道:“她肯定在里面。”
下面光线昏暗,杨飞生恐有何机关,举着火烛,小心翼翼,缓步而下,清风惊疑不定,亦跟杨飞次来此的心情一般:为何堂堂一个官家小姐的闺阁内有这等秘密所在?
铁门紧闭,杨飞奋力一推,却纹丝不动,只好拍门大声道:“青青,你在里面吗?”
清风似笑非笑道:“你喊得倒挺亲热的嘛?”
杨飞干笑两声,等了片刻,见里面仍无动静,心想莫非姚柳青真的没有藏在里面?
清风自告奋勇道:“让我来试试。”运足柔劲拂在铁门之上,仍是一般无二。
杨飞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清风哼了一声,抢过他手中的火烛,在周围仔细查找,总算寻到控制铁门的机构,将门打开之后,方道:“厉害吧?”
杨飞道:“功劳暂且记下,回去再赏你。”至于怎么赏?只有天知地知,连他自己都不知了。
清风白了他一眼道:“少臭美了你,谁要你赏?”芳心却是有些得意。
密室之内空无一人,并无被人搜过的痕迹,桌椅积起一层尘土,另一间秘室内藏的食物也未短少多少,此处显然已有许久未曾住得有人。
杨飞满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不禁一路寻思姚柳青到底藏往何方?难道姚府内还有密道?
走得半晌,一直抱剑默默跟在他身后的清风忽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杨飞愕然抬头,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带着清风来到那条花街柳巷,眼前便是软香阁,寒冬腊月,灯虽红,柳却不绿,太原城早已物是人非,杨飞心中感伤,不禁长叹一声。
清风怒道:“你来嫖妓,叹什么气?”
杨飞反问道:“这地方不是你们的老巢吗?”
清风更怒道:“老巢?你瞎说什么,人家又不是里面的……”
杨飞缓过神来,想起要将清风卖入妓院的宏图大志,连忙笑道:“此处是我跟你们少宫主的定情之地,你想不想进去瞧瞧?”言罢,不由分说,便拽着清风行入。
深冬寒夜,又近年关,阁内生意颇为冷清,连老鸨也不知躲在何处偷懒,无人出来招呼。
二人来到楼内,等了半天,才有一个妓女出来,碰巧的是,此女恰是上次赚了杨飞二百两的那位老熟人。
虽已过去四月有余,那妓女对杨飞这个大豪客,仍是恋恋不忘,此刻见他,顿时双目放光,快步奔来,直扑杨飞怀中,娇滴滴的道:“公子,你总算又来找奴家啦?”
杨飞见清风似欲喷火的目光,心中一骇,身子稍侧,意欲避开,却仍被那妓女扑个正着,杨飞大感头痛,故作不识道:“在下以前见过姑娘吗?”他对这个吸血鬼可是记忆犹新。
红莲仰瞧他,已是泪痕满脸,神色凄迷道:“奴家是红莲啊,莫非公子早将奴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飞佯作沉思,忽然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大姐你啊,小弟想起来了。”
“公子,都过了四个月零八天,奴家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相思成疾,手绢都哭湿了两箩筐,你这负心的冤家却将奴家忘得一干二净!”红莲潸然泪下,状极情伤,让人不得不信她确实患了相思病,谁能想象得到她眼光余角却偷偷瞟着清风。
清风见得此情此景,更加肯定她是杨飞的老相好,芳心更是大怒。
“大姐真是好记性!”杨飞暗道老子又没嫖你,何来负心之说?你这老婊子念念不忘了怕是老子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吧?他推开红莲,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入她手中,佯作安慰道:“小弟这不是来看大姐了吗,还特意备了孝敬大姐的压岁钱,敬请笑纳。”
红莲破涕为笑,瞧了银票一眼,揣入怀中,又凑了上来,面带怨色道:“奴家想了公子一百多天,怎么这么点就想将奴家打了?”
杨飞无可奈何,又取了一百两道:“这次总够了吧。”
“够了,够了!”红莲笑意转浓,带着二人上楼,漫不经意间问:“二位公子,你们怎么这副打扮?”
深冬严寒,滴水成冰,他们两人却着一身颇为单薄的黑衣,还公然到妓院嫖妓,当然令人觉得奇怪之极?
杨飞丝毫不以之为异,诧声反问道:“这是今冬流行装束,大姐你不知道吗?”
红莲痴痴笑道:“公子真风趣!”暗想任谁看了你这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也知你们刚做过坏事,怪不得如此慷慨大方?原来是做强盗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