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颗夜里会光的珠子,宋韫被小姑娘再三挽留。
宋韫却不过小姑娘好意,答应留下吃几杯酒。
小姑娘快活地围着她,又是夸又是捧,她含笑随意搭了几句话。
其他女郎见状,也大着胆子过来,想看一看这价值连城的明月珠。
宋韫起身离座,让她们自在观赏。
清宁自宋韫答应留下,就一直沉默坐在角落。
等看着她走出画舫了,立刻跟上去。
“昭阳,你什么时候回都城的?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韫凭栏,望着岸边行人,淡笑道:“都城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我父皇和母后都没说什么,用表姐你多嘴?”
“你……”清宁现自己在遇着宋韫时,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火,“今天这宴会,根本没人请你,你自己上赶着跑来,不觉跌份吗?”
不生气,不生气。
宋韫根本没有交好的女友,她这样做,只会显得她很可怜。
“有你跌份么?”宋韫回转身,淡紫色披帛如烟似雾拢在她单薄的肩头,在粼粼碧波下,宛若水中洛神。
清宁怔了怔,“什么?”
宋韫伸指挑起她身上素净到没有花纹的披帛,“承宣侯世子好这口?你为个男人,也沦落到这步了?”
“昭阳!”清宁从她指间扯回自己的披帛,“你到底跑来做什么的?”
“表姐心虚什么?”宋韫捻了捻手指,趴在船边将手在水里浸着,“怕你在晋北养男宠的事,被侯府知道么?”
“昭阳,”清宁猛地逼近,“你若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你!”
宋韫看着水中她狰狞的倒影,反手抓住她的衣襟:“你放心,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说着,用尽全力往下一拽。
清宁近来扮柔弱已成习惯,没防着她这一拽,登时身子腾空,直直栽进了水里。
宋韫探着身子,手上没松劲,又将人拽回来。
清宁喝了几口湖水,呛得直咳嗽。
宋韫手往上紧紧她的衣领,往船壁上扯了扯。
“清宁表姐,既然婚事已定,你就该趁早让舅舅带你回晋北准备嫁妆呀。你早一天嫁进侯府,早一天和承宣侯世子生米煮成熟饭,才能早一天摆脱过去的阴影。一直留在都城,你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呢?你说,是不是?”
清宁在水里扑通着,闻言,点点头:“是,你说的是,快拉我上去,我不会凫水!”
宋韫咳一声,身后宫人立刻大喊:“来人啊,清宁郡主落水了!”
“表姐,你千万撑着点,就有人来了。”船头船尾响起脚步声,宋韫瘪着嘴,做出哭相。
她伏在船边,胳膊泡在水里,从后面看去,像在伸手捞人。
清宁见了她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只恨时机不对,不能出手将她也拉下水。
各家府上都跟了会水的粗使嬷嬷,扑通几声,两人落水,合力将清宁托上画舫。
不会水的人,在水里走一遭,险些去掉半条命。
清宁伏在船板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抬眼,她那未来小姑子竟绕过她,跑去慰问宋韫“没事吧”。
还没事吧?
她一个杀人凶手,能有什么事?
清宁气得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