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女儿斩杀儿子不可能,但为女儿处决一个别有用心的卫队长,父皇一定不会痛心。
隔壁门页响了一下,脚步声转了个弯,停在她房门口。
她心提起来,盯着那扇门,想,只要他开门进来,她就装作若无其事,还像从前那样和他相处。
片刻后,脚步声又远走了。
宋韫又躺回去。
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好。
慢慢拉开距离,早晚有一天,他会想通的。
就像沈璎,她现在想起,不也不起波澜了吗?
午间,雪势渐小,宋韫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
驿站小吏看见她,忙说去找驿丞,宋韫制止了他,说自己只是随便走走,不用叫人。
又问他知不知道陈卫理这些天都去了哪儿,小吏摇头,说陈公子不准人跟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
宋韫暗暗叹口气,戴上风帽出了驿站。
年节时分,又是雪天,做生意的小贩不多,街上十分清静。
她拢紧披风,一边记路,一边闲逛。
走出两条街,她忽在前方看见了一个背影很眼熟的人。
青色氅衣,乌玉簪,挺秀如竹。
沈璎?
会是他吗?
若是他,是不是说明宋鼎一行人离开交趾往这里来了?
不对不对,驿站消息灵通,这些天,根本没人提起过宋鼎。
宋鼎讲究排场,他若返程路过钦州,还不大肆声张,喊章壮去迎接?
无论如何,宋韫一颗心紧张地砰砰跳起来。
她捏紧帽子毛边,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想看看那个酷似沈璎的人要去哪里。
下着雪,那人不打伞不戴帽,还走得慢悠悠。
简直急死个人。
宋韫跟在他后面走走停停,终于等到他在一所气派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
他跟门房打个招呼,然后自自然然进了宅子。
说话时,他的脸侧了侧,玉面墨眼,确是沈璎。
宋韫抬头看了看宅子的匾额。
章宅。
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章壮的宅子。
不过,沈璎他怎么会去这里?
宋韫咬着指甲转了几个圈,终于忍不住走过去,踩上台阶对门房说:“告诉你家老爷,昭阳公主求见。”
她那张脸,秾艳昳丽,见之难忘。
当初她走后,钦州城里到处都是有关她美貌的议论。
门房有幸见过她真容,立刻将人先迎进会客厅。
片刻后,满面红光的章壮顶着熟悉的大胡子匆匆赶来:“殿下,前些日子,守城将说昭阳公主入城了,老臣还不信,不想竟真是殿下。”
他虽震惊,但没怎么意外,是沈璎告诉他自己的遭遇了吗?他是怎么说的?会如实说吗?宋韫心里乱哄哄的,面上却笑道:“章大人倒不奇怪本宫为何一人现身此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