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弃抱着酒坛回到自己房中。
小宫人还歪在火盆旁昏睡。
将酒坛放好,他走去小宫人身边,摸出鼻烟壶,在小宫人鼻间绕两圈。
见人悠悠醒转,他用脚尖轻踢小宫人两下。
小宫人受力一头栽倒。
咚一声,额际疼痛霎时驱散走脑中混沌睡意。
睁眼看自家主子沉着脸立在一旁,福豆忙顺势跪着磕头:“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困得睁不开眼……都是奴才的错,请殿下责罚。”
宋弃讶异地挑挑眉。
真稀奇,还有人上赶着求打的。
他忽然改变主意,开口道:“我饿了。”
福豆一听,立刻应声:“奴才这就去厨房传膳。”
说罢躬身从地上爬起,倒退着离开屋子,跨过院门,飞快跑远。
正午时分,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去了饭堂用餐。
只有几个和他一样的伤患在屋内卧床休养。
安静极了。
宋弃闩上院门,一手拎着灯油一手提着酒坛,一路走一路洒。
洒到胡三房前时,酒和油都没了。
他皱眉啧一声。
不过,也不碍事。
胡三前胸后背都中了箭,换药时哭爹骂娘。
换完药,还要靠酒止痛。
屋里肯定不缺好酒。
胡三接连出师不利,叫本就在暴怒边缘的宋鼎恨得牙痒。
除了必要的医治,连个近身伺候的人都不给胡三派。
宋弃轻松走进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一股浓烈酒味混杂着刺鼻伤药味争前恐后扑上来。
他抬袖掩住口鼻,在半垂的床帐后找到了酒醉的胡三。
酗酒,伤重,高热,把个原本高大健硕的男人折磨得没了人样。
宋弃用被子裹着胡三,将人扛回自己屋内。
把人在床上安顿好,忽想起自己身上没有箭伤。
于是他摸出匕,划开包扎的纱布,露出伤处。
伤药敷得多,看不清具体伤口。
他贴着皮肉刮去药粉,没注意,把血痂也给刮掉了。
床上人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癫病犯了似的起抖。
“你醒了?”
宋弃直起身,对床上五花大绑的胡三微微一笑。
“怪我,下手没轻没重。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我会轻一点。”
“唔唔唔——”
嘴被堵住的胡三语不成句。
他的惊恐全挤在喉咙口,随着宋弃手上动作,刹那间又化作眼泪鼻涕流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