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果见宋韫面上一白。
沈家大郎是他临时邀请同行的,只怕她还不知情吧。
宋鼎心底嗤笑,摇摇手:“坐好吧,马上拆帐了——对了,你外面那个长得像包子的宫人是怎么回事?得罪你了?听人说,站那儿快俩时辰了,整个人都冻紫了!”
宋韫捏着手指,轻声道:“他那张脸长得太奇怪,吓得我做了好几晚噩梦,我气不过,想小惩他……”
宋鼎就猜到肯定是这类明面上不占理的理由,霎时被气笑了:“昭阳,任性也得有个限度,你这样随便罚人,损害皇家威仪,日后如何服众?”
宋韫努努嘴,耍无赖似的耸耸肩,“我又不当皇帝,我为何要服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鼎心中一梗,瞪她一眼道:“身为皇族人,维护皇家威仪,难道不是应当的吗?你……”
“行行行,大哥你带他走吧,你真是比夫子还噜苏。”宋韫嫌弃地摆摆手,顺势关上窗子,知道他看不见了,垮下五官冲外面的影子做了个鬼脸。
回头,正对上宋弃古井无波的茶色眼瞳。
她脸上一热,嘤地一声捂脸躲到纱帘后面去了。
该死,忘记车上还坐着三皇兄。
都怪他太无声无息、没有存在感了。
宋弃也不想无声无息。
实在是身处她闺房似的车厢内,他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毁坏了这份柔美。
春音钻进马车,看见的便是三皇子静坐在车角盘腿闭目的模样。
她顿了顿,轻手轻脚进到里面,掀开纱帘,现自家公主趴在榻上,一对黑眼珠滴溜溜转得正欢。
“殿下,您不是答应过奴婢,会注意仪态,不再随便乱躺了吗?”
宋韫爬起来,捂住春音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春音,别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春音拉下她的手,好笑:“您干嘛鬼鬼祟祟的?”
宋韫倒在她肩头,想宋鼎口中的如玉公子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沈璎。
而宋弃之前还是和沈璎同车,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人全凑齐了。
唉。
“怎么了,殿下?”觉出宋韫情绪不对,春音忙揽住她。
宋韫将胸中郁闷叹出去,装模作样地说:“唉,我要跟三哥学交趾话啦。”
她不爱学习,春音一听就明白了,“您怕啦?”
宋韫道:“唉,这不怕学不好丢人嘛。”
春音安抚着拍拍她的背,“不怕不怕,殿下那么聪明,再者,正如皇后娘娘说的,都是一家人,怕什么丢脸?而且,三皇子是您哥哥,断不会为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