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宋昱抽回手,弹弹她的脑门:“以后少看些话本子。”
宋韫吃痛,捂住额头惊呼:“哥哥!”
宋昱终于笑出声。
眉目舒朗的英俊青年,笑起来更是明朗。
他笑完,又低头喝茶。
宋韫坐回位子,剥了几颗花生放在嘴里嚼。
“哥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她切断了清宁和胡佴相识的途径,但她没有熄灭大皇兄登位的野心。
事态也许不会像前世那样展,可大皇兄筹谋着篡位是确定无疑的。
她要怎么提醒哥哥去提防大皇兄呢?
还有三皇兄,那个沉默寡言的奇怪男人。
这两人的狼子野心,她要如何传达给她善良温柔的哥哥呢?
宋昱闻言,讶异地抬眸:“怎么?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公务感兴趣了?你不是说,男子官场俗务最烦人了么?”
宋韫继续剥着手上花生,随口道:“关心你都不行?哥哥真不知好歹。”
“哥哥谢谢你的关心,”宋昱抢过她手中刚剥好的花生,往嘴中一放,“那些讨人厌的俗务,烦我一个人就好了。”
“昭阳,你什么都不要烦,只管和母后开开心心的,好吗?”
宋韫皱起鼻子,竭力压下不停往上翘的嘴角说:“你就拿我当小孩子糊弄吧。”
宋昱佯作严肃,道:“忘了,你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哎,不知日后要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我还早呢,倒是哥哥你,赶快给我找个嫂嫂吧!”
宋韫说完,现宋昱面上的笑扩大了,一时福至心灵:“哥哥,是不是母后开始给你挑太子妃啦?”
她见宋昱低着头,但笑不语,心中越肯定了。
“我猜对了是不是?哥哥,告诉我嘛,我是不是猜对了?母后有人选了么?或者说,你有心仪的人选了么?”
宋韫激动地又凑去宋昱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
“告诉我嘛,我誓,我绝不跟别人说,否则罚我三天不吃点心!好哥哥,告诉我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在母后跟前替你的心上人说说好话呢!”
她太开心了。
前世,他到死都没来得及娶妻生子。
重来一次,她能弥补好多遗憾,真好。
“行啦,”宋昱被宋韫摇得头晕,他好笑地抓住她的胳膊说,“有功夫操心我的婚事,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我可听舅母和母后说,想把你和老四撮合在一起呢。”
“什么?!”宋韫跳起来,瞪大眼睛,“我怎么没听过母后提起过这件事?”
“你别急,母后没跟你提,应该就是还在考虑,又没定下来。”宋昱看她反应过度,忙轻声安抚,“你跟老四关系不是挺好的?听崇文馆的学子说,你俩在馆内,经常凑一处聊天。”
宋韫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聊……聊个天……就是关系好啦?跟我经常聊天的人多了去了,我还都能嫁给他们不成?”
天呐,难怪陈莞香对她说那番话,原来是有这一出。
她追沈璎的事才过去没两天,这么快就谈起婚事,陈莞香可不就得以为她品行不端了嘛。
宋昱拧起眉头,“你是对沈家大郎还没死心么?”
他觉得舅舅家的陈卫理和昭阳很般配,年貌相当,又知根知底,比心思深沉的沈璎好不知多少。
她那样的脾气,嫁入舅舅家,日后生活才会有保障。
女子终归要嫁人,嫁个熟人,他方能放心。
至于沈璎……萧元一提起他就溢满赞词,简直就差说他是个完人。
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沈璎怎么可能是个完人?孔圣人尚不敢如此自夸。
他才学再好,样貌再好,祖上也不过是个种田的。
这样的人,仗着才情,清高孤傲,被人捧惯了,日后成婚,如何能伏低做小照顾妻子的心情?
更何况,沈璎身为崇文馆学子,不来亲近东宫便罢了,竟还敢接近大皇兄。
虽然萧元说大皇兄请他只是为借他的丹青妙手修复户部被损坏的交趾地理图志。
户部能人何其多,如何大皇兄偏就挑中沈璎呢?
宋韫站住不动。
小脸上一片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