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宫殿的飞檐在墨蓝色的天空中自由伸展,显出个巍峨的影子。
晚风打着旋儿从宋韫头顶呼啸而过,叫她鼻子一痒。
本想打喷嚏,余光瞥到沉默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弃,她只抬手捏捏鼻尖,生生忍住了。
三皇兄好可怕啊。
倒也不是凶神恶煞。
就是……不搭理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亲近。
宋韫有点后悔心血来潮之下来招惹他了。
自打经过沈璎那一遭,她现在最讨厌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见宋弃立着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她最后又问了一遍:“三皇兄,你不喜欢吃甜的吗?”
“荔枝?”
就在宋韫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宋弃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嗯嗯,春音装在冰盒里的,很新鲜。”宋韫重新打起精神,举起食盒给他看。
“原是打算给谁的?”宋弃避开她那对比灯笼烛火还耀眼的眸子,压下心头的躁动,尽量不动感情地问。
宋韫放下胳膊,一时语塞。
她本是想用荔枝做借口与他搭话,却忘了这原是要给敏善的。
“三皇兄,我……”
宋弃没说话,见她鼻头红,抬起右手臂绕到她脑后,将兜帽拉起来扣住她的头。
“女孩子的玩意儿,留着自吃吧。”
说完,他扭头,勾起嘴角大步走开了。
宋韫正在为难怎么跟他解释,眼前突然一黑。
狐毛拂到脸上,她才知道他把帽子给自己戴上了。
手忙脚乱拨开狐毛,却见他已经走出去好远。
哼,小气鬼!
宋韫气呼呼地想,哪有这样的人!就算荔枝原本不是给你的,知道就行了,干嘛拆穿别人,让大家都没脸?
再说,还没送出去,荔枝就是我的。
我给你是我好意,不领情就算了,还用那种语气说话,讨厌鬼!
春音和小宫女瞅着三皇子走了,才跑到宋韫跟前。
看她两腮鼓起,一副恼火不已的模样,两个小宫女自觉退后一步,眼巴巴地看向春音。
春音忍着心慌,轻声问宋韫:“殿下,现下是回宫还是……”
那个三皇子,看着不声不响的,怎么就惹到公主了?
宋韫揉揉眼睛,把食盒递给春音,说:“敏善那儿,你替本宫去一趟吧,本宫累了,想回去睡了。”
*
皇子所。
宋弃隔着门扇听着院内宫人斗牌的喧闹声,冷下脸开始敲门。
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喧闹声才小下来,接着一个尖嗓子的宫人骂骂咧咧赶来开了门。
看见宋弃,宫人不恭不敬地行个礼,说:“三殿下,不是奴才多嘴,您也老大不小了,没事多在房里温几本书,整天往内宫跑什么呀?”
宋弃冷面含霜,绕过宫人径自进院往房间走。
宫人跟在身后犹在饶舌,“别人都是跟着主子长脸,奴才不求您给奴才长脸,只求您别整天在内宫呆这么晚,人玩的正在兴上,却不得不停下来给您开门,您……”
他没说完,见前面的宋弃蓦然回,向来木然的眼底迸射出逼人的利光。
狠戾似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