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纱幛,他见宋韫蓬着头敞着衣襟骑在一个穿红着绿的女子身上扯人家耳朵,眼皮先是一跳。
等瞄到宋韫白玉般的皓腕上血痕斑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陈卫理三两步奔过去,拦腰将宋韫抱起来,急急拉过她的手左右翻看,见她右手腕内侧有排弯弯的血指甲印,火就上头了。
他怒视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这位郡主,您不知道馆内禁止同窗斗殴吗?”
此次入馆的共有六位贵女,除了昭阳公主和敏善公主,剩下四位全是地方上来的郡主。
地方上的而已。
陈卫理板着脸,向来含笑的凤眼里一片阴霾。
宋韫打得正趁手,没想到陈卫理会突然过来拉架,不由失落地瘪瘪嘴。
她将手从陈卫理掌中撤出来,低头把衣袖往下拉,碰到腕上的指甲印时,疼得直吸气。
陈卫理闻声,复又垂目拉过她的手,帮她避开伤口卷袖子,深深叹口气:“要先上药。”
他知道她脾气大,不容人,但她是什么身份?
打人何必亲自上阵?
看,伤到自己了吧?
甄琅蔷扶着酸痛的胳膊从地上坐起,看着在宋韫跟前献殷勤的俊秀少年,眼神一闪,随后摇风摆柳地从地上起来,背过身以手做梳拢了拢头,才娇娇柔柔开了口。
“这位公子,你的指责来的好没道理,斗殴是两个人的事,我动了昭阳不错,可昭阳伤我的也不少哇?”说着她仰起脖子,将脖子上细细的一圈血痕露出来。
陈卫理听她说话不像不讲理的人,便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披头散,妆容全毁,形容之狼狈比起自己身边这位祖宗有过之而无不及,心火渐降。
他缓和脸色,想看宋韫怎么说,结果现她居然眉眼弯弯,笑得志得意满。
他糊涂了。
怎么打个架还打出乐子来了?
宋韫见偷笑被陈卫理现,忙干咳一声,皱起脸指着胳膊冲甄琅蔷喊:“怎么?要看战绩比谁更委屈么?要不要本公主再给你添点‘委屈’?”
看她挽袖又要冲过去,陈卫理赶忙抱着她的腰将人拦下。
“够了够了,昭阳,一会儿老师该来了。”
宋韫一想,也是,架打完了,目的也达到了。
可以不必虚张声势了。
她拍拍陈卫理的手背,“四哥,我不打了,松手吧。”
陈卫理的手背被她凉凉的小手一碰,方回过神,红着耳朵,退后道:“昭阳,四哥不是故意的。”
宋韫正在拍裙子,闻言不在意地回:“我知道呀。”
甄琅蔷抱臂望着宋韫身后神色赧然的英俊少女,再看看宋韫一脸不解风情的呆样,若有所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