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教他的?你教他学会行礼问安?”
秦良玉起身摇头,“臣妾没有教。”
皇后娘娘一愣。
“臣妾已经说过,三皇子并非真的是生来不足,育不全。他只是像个迷途的人一般,被一个假象欺瞒哄迷了路。但这二三十年他所经历,所学,皆在他心里留有痕迹,他只要找到了回来的路,这一路走过的风景,阅历,也都会跟着苏醒。”秦良玉解释道。
皇后娘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她原以为,只要三皇子心智能正常,只怕呆一点,傻一点,都可以慢慢教。如今听秦良玉的意思,却是说,这些根本不用教,他能恢复的像个正常长大的人一样?
这是不是就叫做大喜过望?是不是叫否极泰来?
皇后娘娘抬手捂着心口,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这番情形,要何时方才能达到?”皇后娘娘压抑住激动难耐的心情,目光尽量维持冷静的看着秦良玉。
秦良玉皱起眉头,犹豫片刻,才迟缓说道,“这……若是国师在的话,也许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可大见成效……可如今……”
“如今国师不在,你又需用多久?”皇后娘娘上前一步,瞪眼看着她。
秦良玉眉头皱的更紧,“回禀娘娘……臣妾自己也尚需学习,方能挥出声乐的灵力……只是国师不在,臣妾不知该师从何人……若是慢慢来。也可见成效。”
秦良玉说着看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冲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皇后娘娘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看三皇子一直笑的憨傻,三皇子痴痴一笑,她直觉的有钝刀子在磨着她的心,生疼生疼。
可今日,三皇子的笑容里却有了明媚如朝阳一般的色彩,温暖,充满希望。
皇后娘娘的心头一下子热乎了起来,就连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儿子这一笑给冲散了。
“慢慢来,只怕娘娘心急。也怕旁人等不及……”秦良玉说。
皇后娘娘眯眼点头,自是有许多人在盯着这皇位,等不及的又何止一个两个人?
“你是说,你需要拜师么?”
秦良玉连连点头,她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耳边却传来江简来的声音,“你别提,让她自己说。若是你主动提了,她说不定又要起疑。”
秦良玉低头默不作声。
皇后娘娘眯眼沉思良久,“你以声乐治病疗伤,倒是与圣上谋求长生之法不谋而合。皇家有一学馆,那学馆里的先生们擅长各种声乐舞蹈。”
秦良玉心头一颤,江简来果然擅长洞悉人心,皇后娘娘为了三皇子,主动说出皇家学馆来了。
“只是未曾听说他们能够以声乐治病,不知他们能不能成为你的老师,给你帮助?”
“或可一试,将军的先生或善读兵书,未必都能领兵作战。以声乐治病之事,也是一样。”秦良玉说。
皇后娘娘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这么着吧,只要有可能。就值得一试。你准备一下,明日本宫带你去皇家学馆,只是三皇子这边……”
“若是可以,臣妾愿前晌去学习,下晌回来宫中为三皇子和圣上医治。”秦良玉说,“或一日去学馆,一日来宫中,且凭娘娘安排。”
皇后娘娘沉吟片刻,“看看再说吧。”
“阿娘,香。”三皇子忽而动了动鼻翼,微笑说道。
皇后娘娘脸面一怔,瞪眼看向三皇子。
这孩子许是嗅觉特别敏锐,自打他能说话,且说话不是那么颠三倒四以后,他就常常说“阿娘臭”。从他口中说出“阿娘香”还是头一次。
皇后娘娘心头尴尬的同时,更多的是轻松,是畅快,是如释重负……
她抬手捂住口鼻,似乎欲要哽咽流泪。
“隔三五天之后,臣妾会再为娘娘送药。”秦良玉颔说。
皇后娘娘忍住眼眶里的酸涩之感,眼眸深深的看着她,不是说这药有限,不能试药么?如今又能拿出来给她了?
不过这话在皇后娘娘领略了这药的神奇之处之后,她忍住了没说出口。
这般神效,若是用在旁人身上,让宫女婢仆白吃了药,当真是浪费,也难怪秦玉儿说什么不肯拿出来。
“你的功劳,本宫记下了。你在学馆里好生学习,倘若三皇子病好,本宫必……重赏与你。”
“多谢娘娘。”
秦良玉心情大好,从皇后娘娘答应亲自送她去学馆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幻想着和江简来再见面那一刻。
她在心中反复描绘着他的脸颊,他的五官,她心头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舒适的忍不住想要叹息出声。
她被宫人送出宫,回到国师府时,脸上还挂着笑意。
“是不是我们就快见面了?”秦良玉低声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