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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雷声贯耳。
将程谦猛地从阴影中抽离，他僵住，握紧了自己手里残存的纱布。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趋于平缓。
深呼吸一口气，程谦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最后一个步骤，这才出声：“不好意思，让姜总见笑了！我对鲜血有些应激，导致刚刚失态了，还请姜总不要放在心上。”
程谦的话却并没有让姜心遥满意，她目光如炬盯着他，再度重复刚刚的问题：“霍少爷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准确找到我家医疗箱的位置，没记错的话，今天是霍少爷第一次来姜某家吧？”
看来今天，她不问出这个答案是誓不罢休了。
程谦平静抬眸对上姜心遥的视线，缓缓启唇：
“听闻这段时间姜总日日酗酒，磕着碰着是常事，李助理带我过来时特意告知了医疗箱的位置，以便我能随时处理意外情况，这个答案姜总满意吗？”
姜心遥僵住，失落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捏住他双肩的力道瞬间落下。
见状，程谦收好医疗工具，唇角挂上一抹讽意：“看来我的答案姜总并不满意。”
姜心遥不发一言，大抵是期待落空，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意。
不顾脚伤，她兀自走到客厅中央，重新拿上酒瓶，俨然有准备继续放纵自己，赶程谦走的意思。
见状，程谦神色冷冽下来，他起身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酒瓶。
“姜心遥，你现在装出这副神情给谁看？你觉得自己演出一副深情样子来，程谦就会原谅你？”
瘫坐在地面上的女人神色骤然顿住，像是回答他也像是自嘲：“我没有想过他会原谅我，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如果姜总喜欢自欺欺人，那我可以承认自己是程谦。”程谦双手环胸，睥睨着她。
听见这话的姜心遥面色黑沉，她摇摇头：“不必。”
忍下想走的心思，程谦避开地上的碎片，在她对面落座。
他只是安静坐在对面，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一个跟程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坐在对面，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过了一会儿，姜心遥突然问：“程谦生前过得……快乐吗？”
似乎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程谦一顿。
片刻后，他难得对她露出还算平和的态度。
“那是他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朋友有家人，他爱的人同样爱他。
那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人生，就是太短了，短到只有那么一年。
“那就好，他过得开心就好。”
姜心遥仿若松了口气，落下心来。
大抵是贪心作祟，知道了他过得幸福，她又想知道他生活的点点滴滴，是如何过得幸福的……
姜心遥眸色沉沉，望向对面的那张脸：“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跟我说说他的一些事吗？”
她小心翼翼，眼带期待，那模样莫名叫程谦心紧。
程谦到底是心软了。
他垂下眸，以霍远的身份，将自己的过往徐徐道来。
也不知说了多久，夜幕悄然降临。
“程谦直到死前最后一刻，都是被爱着的。”
听完最后一句话。
始终安静听着的女人带着些许释然，诚恳道：“谢谢。”
程谦沉眸看她，轻声道：“真想道谢，明天就好好生活，你的身上还有整个姜氏，别让程谦死了还要背上影响姜氏的骂名。”
姜心遥被他说得一愣，似是想通了般，最终点头应允：“好。”
看来任务完成了。
程谦没有在这里多留，起身离开。
才出门不久，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是一串未知号码。
程谦眉头微蹙，将其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电子女音——
“我知道你不是霍远，也知道你来霍家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