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风雪楼上下洗劫一番后,两人出了璇玑图。
暗室所见所闻事关重大,不论是萧氏、姜氏、亦或是金郁琉,这些消息对他们而言都至关重要。
因萧氏与姜氏过往所行之事,苏清绝对这两族之人成见颇深,不过碍于眼下形势,与其让他们无意给自己添堵,不如先一同除了宋南辞和思无邪这两个心头大患。
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些消息传出去,无名与姜月明相熟,此事由他告知姜氏再合适不过,再以姜氏与萧氏的关系,不会不告知萧氏。
而在三人离开时,苏清绝问起一事,果然,无明体内有宋南辞挟制他的禁制。
八百多年的剔骨割肉,难道他没有过一死了之的时候?
推己及人,便是苏清绝自己,在地宫的十三年,虽远远不及他所受之苦,但也觉那些食骨啖肉,拼命修行的日子是如此的难挨,而他能坚持这么多年,只怕是宋南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为禁制?那必是不被容于世的东西。
宋南辞抽走了他的一半妖元,并缚于灵傀之上,施逆转之术,其所受之伤会转移到灵傀身上,那伤口带来的疼痛却由那一半的妖元尽数落在他的身上,妖元堪比人之神魂,所忍受之疼痛是肉体的千百倍,他如今的模样,想必也是被伤痛折磨的结果。
两人查看一番,苏清绝不善此术,倾九渊虽是知晓,但若解之恐会伤及他的性命。
当下隔着璇玑图的一方空间,即便催动禁制也是鞭长莫及,可要是出了璇玑图,被灵傀找到是迟早的事,是以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将无名送去金郁琉那里。
如今倾九渊在暗,他在明,未免宋南辞所行之事防不胜防,送无名过去倒是一份助力,此乃其一。
其二,无名身上的禁制解起来甚为麻烦,一旦有失怕是会伤及性命,需镇魂铃为之。
只是相比于苏清绝与无名的双手赞同,倾九渊却是不悦了。
濯君回已经转世成了金郁琉,也已经悉数记起了过去,前一遭两人势如水火,一直不太对付,如今,若非因为苏清绝的缘故,他定抽了此人的神骨,后将其碎尸万段,虽今次自己能主动让步,却不代表看此人就顺眼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距离上一次碰面才过去几日,且两人已借流觞城一事乱了宋南辞的耳目,后欲探了风雪楼就直接回魔族,如今为了此人再次改道,他的脸色能好看?
是以自璇玑图出来,那冲天的怨气透过一双风流眼目直直落在了苏清绝身上,叫人如芒在背,未免此人在自己身上戳几个窟窿,她收起结界,道:“我一人去,你寻个地方等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径直让倾九渊的眉头跳了跳,笑话,他怎能放心二人独处?
“我随你去。”
苏清绝将剑鞘收起:“你不想见他,何必为难自己?”
“本君要找他的不快,为何不见?”倾九渊抱臂道:“再者,有些事还需当面理清不是。”
苏清绝想起一事,便道:“也是,宋南辞身上的疑点,许是你二人交谈后能现一二。”
倾九渊不置可否,上下扫她一眼,生冷道:“你是不是想见他?”
天可怜见,苏清绝近些时日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放下一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再见只会牵动一方心绪,这于自己何益?
“不想。”
她说得认真,倾九渊面上也郑重了几分:“苏清绝,我知你心里有他,也知你在试图放下他,当你全然放下时,你得告诉我,当然,你若对我动了心,更要记着说于我,别像个闷葫芦似的,可成?”
苏清绝知道自己性子闷,但也不妨碍去争取看上眼的东西,何况自表露对幽萤得心意后,此人的心意再未掩饰分毫。
相比于金郁琉的润物无声、润心无痕,此人一腔热忱,执着坚定更让人动容,她从不认为自己能狠下心来对这一份心意做到无动于衷,也从不怀疑自己会为此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