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这次带兵出征,其实自己也没底,虽然队伍的战斗力他是毫不怀疑的,但打仗毕竟不一样,变数极多,自己过去一直都是小打小闹,这次与大队人马协同作战,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雷与李成旭都是惯于行伍的老人,因此对上峰的命令也是极为重视,尽管文登大营现在欠响也十分严重,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过是2oo家丁,其他均为充数的炮灰,但也算登州府的一大战力。现在看赵信的“家丁”,居然有4oo多人,真是令人眼馋,不知不觉中就把赵信视为与他们平起平坐的中层将领了。
在充分征询了赵信意见后,选取途径淄川,打算在济南东侧安营扎寨,这样有济南的坚固城防做屏障,可保万无一失,众人皆言此策可行,甚是持重!
其实赵信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途径前世的淄博地区时,一定要赶过去看看,煤铁等矿藏的开采难度是精准位置,以后要展壮大,这种矿产是绝对要抓在自己手里的,这是在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
在朱允炆建文朝,济南府已经是山东的省治,也是山东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和按察司衙门的驻地。洪武初年开始,朝廷就对济南的城墙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全城城墙周长约6公里,高近11米、阔近17米,西门、南门和东门外还筑有瓮城。城墙上筑有角楼、敌台、铺舍等防御设施,有垛口335o个,可谓是固若金汤。
从济南城墙之下望上去,给人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在这个冷兵器为主流的时代,这样的城防工事简直就是攻方的噩梦,难怪当年朱棣挟大胜李景隆五十万大军之威,却在济南城下被铁铉搞的头破血流,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撤回了北平。
驻防事宜结束,中高级武官即得到山东巡抚王从义、总兵杨国栋的邀请,前往济南城共商军机。
赵信在这一世里也是第一次来到济南城,真不愧为华东地区的交通枢纽和重要堡垒,历朝历代几乎都在济南拼的你死我活。对于进攻方来说,诱惑实在太大,攻下了济南,北可以直接威胁京师安危;东可以攻略东山全境;南可以前出江浙富饶之地;西可以进攻聊城和德州,截断漕运。
待众将齐聚,才现山东武官真是很多,一个大厅居然黑压压的一片,赵信在受邀武将中级别是最低的,只能坐在最后排,他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前来。
王从义先是对崇祯皇帝继位后的诸多事项进行了通报,比如平台召对袁承焕等事项,引诸将一阵叫好,只有赵信心底里摇头,“五年平辽,除非给你老兄两个现代化的装甲团,不然怎么可能?这牛逼真是吹大了!”
随后总兵杨国栋阐述了这次齐聚大军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备甘陕起义军主力北窜,骚扰京师,并要伺机而动,最好能协同其他省份官军一战而定,彻底扑灭起义军。此次集结了山东的精锐部队,共计马步军8ooo多人,战力强大。
“大人,请快快拨付粮草,卑职等军中粮草匮乏,路上就已经见底,兄弟们总不能饿着肚子。”正当杨国栋说的慷慨激昂之时,下面有一位将领开口打断,并且还得到了不少将军的附和。
杨国栋面露不悦,“粮草一事,王大人自有安排,尔等无需多虑!”
由于杨国栋常年在军中效力,威望极高,他这么一话,下面的人也不敢再啰嗦了。不过赵信算是长了见识,难道军中吃饭都成了问题?还好自己带了一部分粮食,不然岂不是也要饿肚子?
他哪里知道,由于朝廷欠响,除了登州和莱州两处边军略好些,其他地区的官军均是一路劫掠而来,但到了省府所在地,总不能继续“打粮”,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因为被人打断,杨国栋也没了继续长篇大论的雅兴,说了几句“尔等要严加约束士卒,不得骚扰百姓,大军不日出征,静待军令”等话,就草草结束了战前动员。巡抚王从义自始至终都在边上笑眯眯看着诸人,就是不开口说粮草之事,真是让人干着急。
会后,张雷等人找到赵信,提起接下去粮草问题的打算,原来他们携带的粮食也已经不多,朝廷给养却迟迟未见踪影,久闻赵信经商是把好手,只能屈尊前来跟赵信商量一下,如果有富裕粮草,可否先“借”一下。
赵信听完两人来意后,也是心头不住冷笑。“‘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别说我也不多,就算是真的富足,给了你们,其他友军要是也来,我给还是不给?借还是不借?”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就要好听多了,“两位大人,下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威海本就贫苦,这次出征更是全卫所父老竭尽全力供应了一笔粮草,如今也已经不多,如果不是赵某位卑言轻,刚才也要像那位大人一样喊起来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李成旭马上让赵信收口,深怕他人听见,在确定周围无其他人之后,才苦口婆心的劝说,“此人名叫毛云龙,他的亲哥哥可是左都督毛文龙,朝廷一品武将啊!所以别看毛云龙不过登莱参将,但实际上杨国栋总兵也不得不给他面子,换了刚才要是其他人在那里呱噪,早就被拖出去杖责了!”
赵信虽然不知道毛云龙,但对他的哥哥毛文龙是如雷贯耳,不过好像再过几年,就要被袁崇焕矫召干掉,然后好像孔有德就反了,那么这个毛云龙八成也要反!
想到这里,赵信面上不动声色,还是抱了下拳:“下官孟浪了,多谢二位大人提醒。”
“好说好说,赵大人是今日所有参会将领中年纪最小的,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被赵信这么一打断,两人都不好意思继续说借粮的事情了,只能顺杆子下坡,吹捧一下赵信掩饰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