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记忆都不是真实的，真实的只是现在我看见的，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拿起桌上的奶茶，紧了紧外套，“我还有些事情，再会。”
“谢谢你，再会。”她仍然坐在原处。
我拿着奶茶，走出了店铺，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店员仍然手忙脚乱，她把信封从包里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看了里面的照片和纸，把它们揉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内。她把戒指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怔坐在那里。
她在想什么呢？第一次遇见他的那场游戏？还是打赌输了的那个难忘夜晚？他们一起规划的未来？他们第一次云雨时的那首《鲸落》？或者是他们的争吵？他的暴力？还是自己一丝不挂向别人低头的时候？
我猜不到她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她现在脸上一定流着泪，否则不会怔在那里那么久。
我坐上了公交车，准备直接去医院上班。路上阿娴给我回了个消息，说她今天睡太晚了，没看见手机消息，我心里松了口气。
到了医院，我先去食堂用微波炉把奶茶热了一下，顺路走去了阿娴所在的科室，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她没在，便又回到了我的位置上。我把奶茶放在捉柜的被子里保温，坐下来给阿娴发了个消息，告诉她我给她带了好喝的。然后搭了把手，帮他们转运了一具放了很久的尸体。
“来了来了，你真烦，天天就知道催我。”过了几分钟，阿娴嘟个小嘴推开了门。
“你咋啦？睡这么久，气色也不太好。”我看了看她，小脸有点蜡黄。
“嘁嘁嘁，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喝多了，被子没盖好，感冒了。”阿娴嘴嘟得更高了。“好喝的交出来！饶你一命！”她伸出小手。
“你这不请个假？”我从被子里掏出奶茶，递给了她。“给你，特地跑到食堂给你热的。”
“算啦，来都来啦。”她嘟起的小嘴总算露出了笑容，接过奶茶，插上吸管，大口喝了起来。“谢啦你也来尝尝。”她把奶茶捧到了我的面前。
“真不错，不愧是我挑选的。”我顺着她浅浅的口红印喝了一口。
“嘁嘁嘁，你怎么这么自恋呢。”
“阿娴，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人的记忆是真的是假的？”我突然想到了今天的事情，转身看向了阿娴。
“半真半假，就像生活一样。怎么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啦？”阿娴一边嚼着奶茶里的加料一边看着我。
“没什么，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改天讲给你听。”我笑了笑，“觉得很不可思议。”
“好呀好呀…”
我和阿娴又聊了几句，她给我讲了一个她们护士有一个人谈男朋友结果被他爸娶了，然后儿子把他爸举报了的狗血故事，笑谈了一会便开始去上班了。
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屋内的我坐在椅子上，盖着被子，刷着短视频，又打了会游戏，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下班了。我收拾了一下，把取暖器关掉，又喝了一杯茶，给阿娴发了条消息，约她下班在门口见。
我在门口搓着手等了一会，阿娴蹦蹦跳跳地从医院里出来了。路灯下，她穿着针织的白色外套，下身黑色裤袜和黑色长靴，头上带着针织的白色帽子，耳朵旁两个大大的球垂到了肩膀上。
“今晚再去我那喝两杯？”我笑着邀请阿娴。
“嘁嘁嘁，你好坏，我还生着病呢，可不能喝酒。”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气色稍微好了点。“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行吧，走吧。”
阿娴挽住我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走着，突然打了我头一下。
“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打你一下。”
“调皮…”
到了门口，打开门，阿娴突然咳嗽了两声。
“没事吧？”我给她拍了拍后背。
“没事，感冒好像严重了，呜呜。”阿娴嘟起了小嘴。“头晕晕的。”
“那快休息一会。”我连忙说。
“我想回去睡觉了。”她小声嘟囔着。“但是怕你不开心。”
“没事的，你身体最重要，你要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自己叫辆车回去。”阿娴挤出一个微笑，“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我把你送上车吧。”我又拍了拍阿娴的后背，想帮她缓解一下咳嗽。“或者…就在我这休息一下。”我仍然想挽留一下。
“不用啦，我还要回去吃感冒药呢。”说着阿娴往楼下走去，我跟在她身后。
“注意休息，到家了告诉我一下。”把阿娴送上了出租车，我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好的，还是晕晕的。”她给我回了一条。
“乖乖吃药。”
“好的。”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想到家里没泡面了，网购肯定来不及了，又去便利店狠心买了一桶。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走到楼梯上，阿娴告诉我到家了，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我进了屋里，煮了一碗泡面快速吃了下去，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阿娴的事情。或许我再坚持坚持就能去阿娴家里了，看一看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香香的。
又想到这样趁人之危似乎不好，轻声叹了口气，希望她早点好起来吧。我转过身去，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香味，脑子又开始想入非非了：王大美女的房间不会也是这个味道吧，哎呀。想着想着，手控制不住地在身体上摸索着，伴随着芬芳度过了属于自己的快乐时间，眼前的灯光慢慢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