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坐标显示在S庄园外的西餐厅,我隔着一条街正准备过去。在等红灯的过程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即将见到她的主人,有些激动又有些娇羞。透过落地窗,我看他面容素净,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手机,仿佛我们在巴黎第一次见面一样。
我仿佛能看到我脸上勾起的微笑,直到……那个女人坐到她的对面。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涂着厚厚的粉,撩起头发的动作显得十分粗俗。
我缓缓低下头,身体在寒冷中有些哆嗦。我抬起头缓缓睁开眼,天空十分阴沉,来来往往的人们裹着深色的厚衣服。我打了个电话给他,目光中的那个人对面前的女孩笑着招了招手,举起了电话。
“怎么了?琳茜。”声音依旧温和。
我用着急的语气问他:“肖澜,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我在和面试官商洽,等会给你回过去。”
“好好聊。”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敢相信这赤裸裸的谎言。电话那头迅速没了声音,街对面,巨大的窗后,他向对面的女孩招了招手,她滑了一勺冰淇淋喂到他的嘴里。雪花三三两两的飘落下来,他笑着捏着她的手,表情像是在夸赞,言语中对面的女人用手捂住脸,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亲爱的,我不是说要找工作养你嘛,宝贝等我好消息哦。面试完了给你回电话。”以前甜蜜的信息现在看起来却如此扎眼,让我恶心干呕了一下。
我低头又看了看手机中的tag的定位信息,是在对面那栋楼里。我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再向什么方向快步走去。
我似乎是撞到了一个人,疼痛让我略微清醒了一些,我拿起地上的手机,裂痕爬满了和他聊天的页面。那一句“她是谁?”还停留在聊天框没有发出去。穿着黑风衣的人扶了我一下,我下意识的排斥异性的接触,甩开他的手慢慢向别墅走去。
我脑中的仍然是空白,那真的是他吗?或许她只是他的亲人?
不!我不相信!他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的,他说过要带我去戈壁找寻艺术的终极答案,还要两个人一起在荒漠的星空下赤裸着散步,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他说要带我去海底看荧光鱼类组成的星空,他说要带我去攀登最高的雪山……我是最爱他的,他也是最爱我的!
我坐他的卧室里,我抚摸着眼前的黄檀木桌,这栋别墅的每一件家具都是我和他一起亲手挑选的。我笑了出来,这半年几乎我每天都在失眠和幻想中,我想念他,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缱绻,想念他对我的云雨,想念他做的菜,想念他调的鸡尾酒……这间屋子拥有过我们一起做过的梦,拥有过我和他快乐的回忆,他才比我早回国半年,怎么可能背叛我,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我听见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轻轻走到书房,将桌上的香烟点起了一支,缓缓地吸了一口,粗砺的呼吸稍稍平和了些。他的口味还是没有变,他的感情应该也不会变吧。
“……文雅,你觉得我给你卷的这支烟味道怎么样。”
“肖哥哥卷的烟很香。”
“那我以后每天卷给你,我的宝贝。”
“好呀……嘻嘻,没忍住。”
“你看看,非要给我也涂上口红。我要快去把它洗掉。”
“那我陪你一起。”
……楼梯上传来他们不堪入耳的话语,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水声想起,我脱去鞋子,轻轻走到卧室里,拿起椅子上的毛衣,坐在了黄檀木桌前。
“我帮你擦沐浴露……”
“你擦哪啦?这个地方不行……”
……我向卧室内嵌的浴室看去,磨砂的玻璃映照出两个人的黑色的轮廓,高低起伏,竟有几分艺术的感觉……
“啊!”最先出来的她还在找毛巾时看见了坐着的我,大叫一声。
“怎么了?”里面的他也赶忙走出来,被这眼前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她顺势躲到了他的身后。二人身上的水顺着脖颈到腹部,再到臀部,最后顺着小腿缓缓流了下来,此刻我多希望流下来的是他们的血而不是水。
我闻了闻他毛衣上的味道,“她的JoMalon香水可真是廉价。”我把手边送他的Berluti围巾用力的甩到他的脸上,“为什么?她什么比我强!”我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感觉到全身的血管都在突出我的皮肤。“这就是你的面试官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给你一份好工作,她凭什么和我比!就凭着毫无特点的身材吗?还是她家比我家有钱有权!她有什么!你说啊!”
“琳茜,对不起。文雅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这么说她。”他单膝跪下去扶住了已经蹲下去埋住自己脸的那个女人。
“我已经不在乎你了,哈哈。你们这一对贱人!”我止不住的发笑。“我要忘了你,肖澜!哈哈。”我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滚。别回来了。”我闭上眼睛,用最大的力气宣泄着愤怒,吼着:“滚啊!”
时间仿佛静止,似乎整个黑暗的空间安静下来了……
再次睁眼,面前出现了一封信,娟秀的字体写着:
“肖澜,我爱你,我还是忘不掉你。我总是在梦里见到你再一次帮助我救下那只流浪猫,抱着它,我无法忘记那时你身上的味道,你的笑容。你知道吗,当时你结束的不只是它的流浪生活,也是我的流浪生活。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要不是她勾引你,你肯定会和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从我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些觉得她和你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准确的说是她想勾引你!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你了,可能是两周,可能是两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我几乎每天都在失眠和幻想中,我想念你的声音,想念你的笑容,想念你在我身边耳语,想念你的云雨,想念你的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