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三息之内在我面前消失。”熊飞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
“年轻人狂妄一点没错,可是太过狂妄就不对了。”来人一身素衣,瘦骨嶙峋,说起话来低沉而苍老。
“一息……”
“有意思,我老婆子活了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后生。”来人冷声道。
“二息……”
“哼,别以为懂点拳脚功夫就天下无敌,老婆子我人老身手却不老。”来人突然眼睛大瞪,厉光闪现。
“三息!”熊飞毫不废话,栖身上前便是一拳,看似随意,却是真正的势大力沉。
眼看拳风逼近,老者后退一步,“唰”地一声短剑挥出,直奔熊飞的拳头而去,度之快令人咋舌,然而来势虽猛,却突然在拳头一寸开外骤然停滞,老者惊骇不已,手上的力道再提三分,却依然难进分毫,不仅如此,那拳风越来越近,大有一不可收拾之趋,再无闪躲的可能。
老者额头冒出冷汗,她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很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拳,就攻得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她修研武道几十年,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但是能够一招令其败退的事情则从未生,而此时面前之人随意砸来的一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不得一招,这如何不令她大惊失色?
这拳风实在太过凌厉,如果冒然后撤,必被其所伤。老者倒吸一口凉气,滚滚内力运至剑柄,毫无保留地想以此化解展昭那势如破竹的一拳。熊飞立感阻拦加大,不由暗自点头。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虽然只是一拳,却已经用了他五成的力道,此老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实属不易,这倒激起了熊飞对现代武林的一丝兴趣。
熊飞拳上的力道突增一分,那老者握剑的手忽然一颤,脸色立变,嘴角不禁流下一丝鲜血。而接下来的一幕,则令她更加地目瞪口呆,只见熊飞突然变拳为掌,整个人诡异地倾斜而出,围绕老者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圈,再看熊飞时,已经站在了三丈开外,手里捏着一把短剑细细地打量起来,而那老者,则依然保持着握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你点了我的穴道?”老者双眼圆瞪,惊呼道:“你怎么会失传已久的葵花点穴手?”
“葵花点穴手?这是谁取的名字?如此雕虫小技,居然取这么一个雅致的名字,实在叫人贻笑大方。”熊飞皱眉说道。
“雕虫小技?”老者已经惊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虽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门派众多,但据她所知,这点穴一技却没有一派一人会用,甚至连相应的秘籍都已石沉历史的大海,她还记得曾经有一本貌似点穴的秘籍面世,居然掀起了一场武林的腥风血雨,由此可见其珍贵程度绝非一般,如果连这都是雕虫小技,那么老者还真不知道什么功法才算是高明。
熊飞哪里知道老者此刻的惊骇,他握着短剑淡淡地说道:“此剑虽是玄铁铸造,却还算不得真正的上品利器,防身可以,搏击却是差了一些。”
老者闻言更惊,她这把短剑确实是花重金购买玄铁打造而成,但其表面却镀了一层白银,时至今日还没有人现其本质,而面前的年轻人显然出了她的想象,若不是用剑行家,又如何会一语中的?老者不禁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你今天跟踪了我一天,会不知道我是谁?”熊飞看向老者,眯眼问道。
对于熊飞早已现她在跟踪,老者并不惊讶,凭此人之能,若是不被现,那才叫奇怪,于是坦然地答道:“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显然‘熊飞’这个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
“它不是我的名,却是我的字。”熊飞淡淡地说道。
不是名是字?这年轻人太过谨慎了,名字名字,他居然分开来说,不是敷衍我又是什么?老者心里暗叹,这跟踪了一天,眼看此人就要离开,却依然一无所获,她真不知道如何回去复命。
“老人家,我不想太过为难你,说出你跟踪我的目的吧。”
熊飞说得轻缓,但老者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临近,她相信如果自己不说,其结果将会相当悲惨。但是她,永远不会做出背叛之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依然不会。
“我不会轻易杀人,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人,最后给你一次招供的机会。”熊飞顿了顿,突然眼里寒光一闪,手里的短剑指向了老者:“你招是不招?”
老者毫无惧色,咬牙不语。
“你的剑,还给你!”熊飞闭上眼睛,挥手将短剑甩了出去,那剑去势极快,直奔老者的右腿。
熊飞显然不是要取其性命,但那剑势却足可废掉她的一条腿。老者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剑气逼来,她冒出冷汗,惨然地笑道:“老婆子我自不量力,该当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熊飞,手下留情!”一个声音疾呼而来。
“小姐——”
熊飞猛然抬头,看见蒋灵秀向这里疾奔而来,身边跟着周二黑。他毫不犹豫地挥起双手,一股然吸力喷然而出,可依然晚了半分,只听得一声惨叫,那短剑已经插入老者的右腿,好在入骨不是太深,便被熊飞大力吸了回来,跌落在地,而老者依然站在那里,右腿微颤,流血不止。
“西老,你怎么样了?”蒋灵秀跑来一把捂住老者的伤口,关切地问道。
“小姐不用担心,老奴无碍。”老者正是蒋家四大奴仆之一的蒋西,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叛蒋灵秀的老仆,她此刻虽然额头冒汗,但是目露柔光,嘴角难得地挂着一丝微笑。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蒋灵秀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帮蒋西把伤口包扎,看见鲜血止住,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却现西老的姿势古怪,不由一惊:“西老,你这是怎么了?”
“老奴学艺不精,被熊先生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什么?”惊呼出声的不止蒋灵秀,还有站立一旁的周二黑,他从小爱好搏击,善于厮杀,但对中华武术却不甚了解,但再不了解,他也知道那点穴之术乃是武侠小说或电影杜撰的,现实社会绝没有听说过有谁会这一手绝活。这不得不令他对熊飞更生几分敬畏。
蒋灵秀复杂地看向熊飞,越看越觉得此人高深莫测,她心里的疑问太多太多了,多得都不知道从何问起。熊飞始终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冷眼看着这一切。
“熊先生,这一切都是误会,还请你出手解开西老的穴道。”蒋灵秀终于开口恳求道。
“是你安排她跟踪我的?”熊飞见蒋灵秀一阵沉默,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蒋灵秀还没来得及表态,突然眼前一花,熊飞闪身便到了跟前,抬手在蒋西的胸前一拍,她立马右膝跪地,抱住了大腿,虽已活动自如,却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伤口必将撕裂。再说熊飞,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便稳稳地回到了原地,仿佛他刚才压根就没有动过。
周二黑倒吸口气,心道: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身法快如闪电,绝非我辈能敌,此人只能竭力拉拢,万不可招惹,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熊先生,听闻您要离开,二黑惶恐不已,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令先生失望了?还请先生明示。”周二黑躬身说道。
“不关你的事。”熊飞顿了顿,淡淡地说道:“你匆匆忙忙的赶来,恐怕是为那八卦阵法而来吧?”
“对付那陈坚固然重要,但二黑还没无耻到见利忘义的地步,我此来确是诚心挽留,还请先生成全。”周二黑说道。
“那你呢?所来为何?”熊飞看向蒋灵秀,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应言而有信,你既已收犬子为徒,岂可一走了之?我是替巧巧来讨公道的。”蒋灵秀不知道殷容和熊飞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时间仓促,她也没来得及问,所以此刻绝口不提殷容,反倒拿蒋巧巧来做借口,却实实在在地将了熊飞一军。
“说得好!我……熊飞还没有做过言而无信之事。”熊飞点点头,看向周二黑:“你那里可有我暂居之地?”
周二黑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幸福村后山之上有一处别墅,由于山路崎岖,我一直没去居住,只是闲暇之时偶然会上去住一宿,那里还算清净,如先生不弃,可长居于此,就算是我周二黑的一点心意。”
熊飞对此安排并无太大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而蒋灵秀则分外吃惊,这周二黑为了拉拢熊飞,可谓煞费苦心,据她所知,那后山别墅乃是这幸福村标志性建筑,曾有人出千万巨资购买,周二黑却不为所动,此刻却要拿出来给熊飞居住,其用意不言而喻。
“熊先生,我和我的手下就住在山脚,要不这就带您过去看看?”周二黑唯恐再生变化,连忙邀请熊飞道。
“也好。”熊飞随周二黑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看向蒋灵秀,说道:“日后每天上午送巧巧上山,我亲自教导他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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