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人呢?”道士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情绪,吼道。“是。。。。。。是昨晚洒完糯米后,就有人敲门了。我丈夫他。。。。。。他去开门了。”一位身材纤细的妇人答道。
“我不是叮嘱过夜晚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开门。”道士语气有点不好。“我。。。。。。我劝过了,但是没用。”妇人低下了头,说着边抹眼泪。
“他胆子大,说不定就是根本信不过你的话。”一个村民说道。“好,我最后说一遍千万别开门。”道士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此时没人再继续说话。只隐约听见妇人的哭泣声。
大家又回到了自己家中。我和道士又去往了找母虫的路上。“你不觉得奇怪吗?”他问我。“哪里奇怪了?”我不解。
“你没发现那个男子家门口的米根本不是糯米?”“什么!他难道真的是故意送死吗?”我惊呼。他撇了我一眼,“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不怕死,他为什么那晚要来庙堂,为什么又会在门前洒米。他分不清糯米,家里又该谁分的清。”
“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
“要么是那个男人头顶的尸虫已经发育完全,要么根本原因在人。”道士点点我的头,“走吧,我们该去会会她了。”
13。
半夜,我和道士来到了村庄的最西边。是村长说飘起阵阵紫烟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早上那个黄牙的老婆,我惊讶地看着道士。道士却一点都不惊讶。
我小声问道,“她拿的是什么?”“人头。”他答道。我心跳开始加速,有点紧张会发生。
那个妇人把人头放进了不再清澈的池塘里,又再旁边烧了香。“不好,母虫在那头顶里?,但母虫已经被人血喂饱了,桃剑已经伤不了它了。”道士面色凝重,对我说。
她转头准备回去时,道士站在了她面前,“你丈夫是你杀的?”他不容置喙地问道。虽是问却不容人拒绝。
“道长,我怎么会杀我丈夫呢,杀了他我还怎么活。”她笑道。“你以你命喂养母虫,也活不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道士接着问。“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不是道士吗?”她继续笑道。
我看着她的笑容却只感觉到恐怖。她又转头对我笑,“狗蛋儿,你娘老叫我照顾好你,说你过的很苦。没关系,你的苦日子就快要过完了。到时候你就好好活,别像我家小梅一样。”她的眼里是盖不住的悲伤。
小梅,小梅?,对,我想起来了,这是小梅的娘。可小梅已经死了,她死了。娘也早死了。这世上没人在意我了。
我颤抖着肩膀,发出细小的哭泣声。“没关系,他们都要死光了。”妇人继续说道,神色里满是兴奋。
“不好,快走。”道士拉着我冲下山顶。可是已经晚了,村里的人大多都死光了?,无头尸体到处都是,哀嚎声回荡在村庄里。
道士神色紧张,快速在空中划过几个巨大的符,桃木剑都快要掌控不住了。可是仍没有办法。
突然他想到什么,举起我的右手,用桃木剑划了一个伤口,鲜红的血浸在木剑上。道士嘴里一直念着咒,用木剑在地上画了许多我看不懂的符。最后他双手放在胸前,“破!”。
空中飞起了一阵强风,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不久,他睁开了眼睛,村庄里的哀嚎声也停止了。
“狗蛋儿,这一切都结束了。”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村里的大多数男人已经死完了,还剩村长和几个年轻的男孩子。
奇怪的是,村里的女人居然大多毫发无损。我们来到村长面前,他的脸上已有许多伤痕,眼神也变得很混浊。
“谢谢道长,多谢道长保我村一条活路。”他诚恳地开口。道士却没正眼看他一眼,“说吧,当着他的面说清楚这一切的因果吧。”
14。村长看了看我,顿了顿还是开了口,“还是要从很多年说起,那个时候这个村子里因重女轻男大多生的是男娃,长大之后却也娶不到老婆。没办法?,为了我们村子的延续,我们不得不去拐卖妇女。狗蛋儿,你的娘就是其中一位。”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是村民还是不满足,不仅拐了许多女人来村里,从不善待她们,还经常闹出人命。那些女人不堪其辱,想逃跑是常有的事,落得的下场就是更重的惩罚,你母亲生完你逃跑就是被你父亲抓住了,活活打死了,还砍下了头?。在那时,这是常有的事。”
我的视线越不越不清晰,眼睛开始发酸,鼻子也难受的像堵住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低着头往外面走去。
“狗蛋儿?,是我们对不住她们,对不住你们!这就是报应啊!”村长在后面嘶声力竭。我却一点都不想听。
我只想去找我娘,去找找小梅。
15。
西边的紫烟慢慢淡了,我又去到了那里。小梅的娘也倒在了那里,她睡着了,和小梅一样睡着了。
“村里无头尸体全都是女性。”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来。道士站在我了旁边。
“我知道。”我头也不抬,喉咙疼得要命。“村里积攒的怨气太重了,导致阴气也重。利用尸体改运简直是倒反天罡。只会改一时的气运,但尸虫一旦发育完全。人的命数也会被吸食殆尽。”道士又缓缓开口。
“嗯。”我明白,这都是我们村里拐卖妇女应得的罪。“你还记得你头顶上是没有尸虫的吗?”“我记得。”“这想必你娘在那边为你挡下的。你从小梅的娘那里也应该可以看出。”道士看着我说道。
娘,娘果然还是记挂我的。我没开口,只是拳头不自觉捏紧,手心已湿润。我站在山顶,俯视着我们的村庄。
小溪已经不复之前的清澈,树木曾经的绿意盎然如今只剩一片荒芜,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这片土地正在痛苦地哀嚎。
“我要离开了。”他沉声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他追问。这一切像是梦境一样,我摆脱了我的叔叔,我可以去换一种生活了。
“我想去上学。”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几月之后,我重新进入了学堂。也是那时,我才明白村里面从来就只有我见过黄婆婆。可现在我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黄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