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五笑着接过帕子,囫囵在嘴上擦了擦,故意逗她,“确实,要是遍地是银子,这世道还不乱了套了?”
岑静昭看着他,突然认真道:“看来最近南疆军物资可以减些了。”
骤热听说军备之事,徐十五马上严肃起来,他定睛看着岑静昭,还以为她听说了什么,或是猜到了什么,正等着她的下文,却见她突然笑了起来。
“徐将军的脸皮就是最好的防御工事,何必再浪费银两?”
徐十五一愣,旋即跟着大笑起来,“岑娘子骂人都是九曲回肠,徐某真是佩服!”
两人笑了一阵,一同买了衣料,前往济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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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人心本就浮躁,加之岑静昭本就喜静,因而,一到济安堂外面,听到里面一阵阵尖利聒噪的童声,她就停住脚步不肯进去了。
徐十五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待反应过来后立刻便哈哈大笑。
岑静昭白了他一眼,他强忍着笑意,却没有什么效果,“没想到岑娘子也有怕的啊!”
因为徐十五根本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量,济安堂的大门已经徐徐开启。
门房见两人气度不凡,尤其是身材较矮的这位,虽是男装打扮,但他还是一眼辨出了这是为女子,而且眉眼间还有些熟悉之感。
于是,他恭敬道:“敢问两位有什么事?”
徐十五上前一步,挡住了岑静昭,方才门房打量岑静昭,他差一点就把人家的脖子扭到另一边。
“我们来送秋衣,让开!”
见徐十五语气不善,岑静昭立刻上前解围,“请问大长公主府的岑大娘子在不在?前几日听说济安堂要做秋衣了,我们便将料子送来了。”
门房立即将他们请了进去,认识岑大娘子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之人。
庭院里,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脊椎我赶,这些都是年纪较小还未开蒙的,大一些的都在后院,喜欢读书的便读书,喜欢学些本事的也有师傅教。
但吸引岑静昭目光的却并不是这些孩子,而是房檐下正扶着梯子向上看的岑静时。
但吸引岑静昭目光的却并不是这些孩子,而是房檐下正扶着梯子向上看的岑静时。
自岑静昭有记忆以来,长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是自己的环佩掉在地上也不会去捡,如今堂堂国公府嫡长女却主动帮人扶梯子,岑静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视线顺着梯子向上,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她的目光浅沉,那个男人正是罗盖。
此时,布庄的伙计们抱着各色上好的布料走到岑静昭面前。
“贵人,这些布料给您放到哪里?”
不远处的岑静时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声音,和罗盖两人立刻走了过来。
岑静昭同两人行礼,“前几日偶然听长姐说孩子们该提早做秋衣,今日得空,便买了些送过来。不知道够不够?”
她问的是岑静时,目光却不住在罗盖身上盘桓。
岑静时摘下襻膊,笑道:“够用了!”
说着,她招呼着布庄的人去库房安置衣料。
徐十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罗盖,“罗兄,今日你也休沐?”
罗盖面色有些尴尬,斟酌道:“前几日下雨,听说这里有些屋舍漏雨,今日正好休息,便过来帮忙修补修补。”
徐十五不疑有他,但岑静昭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不知罗盖是心虚还是太过敏感,他见岑静昭这般形容,轻巧地转移了话题。
“三娘子近来身体可还安好?之前大娘子因为担忧您的身体而神思不属,打水时差一点掉进井里。”
想起那日岑静时在井边的惊险一刻,罗盖至今后怕,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了她,她怕是活不成了。
岑静昭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很快便想通了因果。
“所以长姐才将我任性的事说给罗将军?”她故作轻松,不让自己像审问犯人一样,“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让大家担心了。所以今日才送来这些衣料,算是我的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