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委身于他就是为了钱,现在她自己就能赚到大把的钱,为何还要去奉承他?
他从未把自己当成人,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好看的瓷器而已,她须得小心自己不被摔碎,否则他没了观赏把玩的兴致,会毫不留恋地把她丢掉。
她自顾自数着单据,有些不舍地挑了几张出来。
“悄悄给二夫人送去,就说这是我的谢意,谢她为我牵线搭桥,如果如儿和沈家的婚事能成,今后自有她的好处。”
虽然二夫人势利了些,但确有几分本事,她提议合作,想讲女儿嫁到卓远侯府,没想到二夫人竟真的搭上了沈家。
沈家有自己的商路,其中就包括西疆的药材。
如今恰逢西疆局势不明,寻常商户收不到药材,收到也很可能被人趁火打劫,只有沈家这样财大气粗的,才能将药材从西疆运出来。
他们因此大赚了一笔,不枉她当初咬着牙将自己全部身家都搭进去入伙。
现在她和卓远侯府已经拴在一起了,她的如儿也很快就能如愿嫁到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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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场秋雨,沈璞因此被拘在家里,今日天气放晴,他总算能出去吃酒听曲了。
他刚换好一身红黑相间的锦袍,准备约上几个朋友去余音阁,就被自己的父亲堵在了门里。
沈璞见父亲面色不善,果断笑着装傻充愣、祸水东引。
“爹,你这怒气冲冲的,可是棠儿又惹您了?我就说不让她喝酒!她非喝不可,还把酒倒进池里喂您的锦鲤!儿子这就说她去!”
沈未坚一听自己的宝贝锦鲤被灌了酒,登时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但他到底还有几分理智,一看儿子想跑,抬手便揪住了儿子的脖领。
“跑什么跑?我有话问你!”
未能逃过此劫,沈璞长叹一声,把父亲请到了自己房中。
沈未坚正襟危坐,打量沈璞片刻,沉声问:“听说这次西疆的货你同岑家一起做的?”
一听是这事,沈璞顿时放下心,“是,他们出了一部分钱,我按比例给了他们报酬。”
沈未坚气哼哼道:“我沈家缺他们岑家的钱?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要和岑家做生意?”
“沈家是不缺钱,但我缺个夫人,我说过,我想娶岑静昭。岑家和我们扯上关系,不愁她不嫁。”
沈璞说得坦坦荡荡,沈未坚更加生气,一掌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可知岑静昭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卓远侯府世子,难道要去瑞国公府做赘婿?你的儿子难道要姓岑?”
沈璞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赘不赘谁能说得准呢?反正只要娶了她,就是掌控了瑞国公府,儿子既有侯府,又有公府,岂不美哉?”
沈未坚又拍了一下桌子,沈璞毫不怀疑,这一掌其实是想打在自己身上的。
“而且,父亲您想,我们做的事不能见光,有瑞国公府挡在前面,我们不是更安全吗?”
沈璞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马上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儿子能娶心仪之人,侯府能找到挡箭牌,父亲当真还要阻止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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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汝州几十里外的山上,包朔领兵巡视一周,回到了寨子里。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日他带人去历仄城寻王子素未果,但很快就在城外不远处找到了人。
他很快便取得了王子素的信任,王子素跟着他到了这山寨上暂时安顿,一行人说是复国志士,看起来倒更像是走投无路的山匪。
远处,一个手下飞奔而来,气喘吁吁道:“大统领,那个姓卓的偷偷传信,被我们逮个正着!请您亲自落!”
“好!”
包朔斗志昂扬,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了!
户曹:掌管籍账、婚姻、田宅、杂徭、道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