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住门,冷声道:“是我让堂姐请你过府的。”
“为何?”
“为何?当然是因为你胆子太大!你在宫宴上擅自行动,知不知道很可能会没命?”
这顿火徐十五早就想作了,只是当日没有寻到机会,至今,他想到岑静昭那日的作为,都觉得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刺客气急败坏,将矛头指向岑静昭,会是什么后果。
岑静昭心头一暖,虽然徐十五的话难听,但她知道他是真的在意她。
“我不是没事嘛!你让楚姐姐把我约过来,就是为了专程来教训我?”
听岑静昭这么一说,徐十五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灵光,人都没事了,他还计较什么呢?他又有什么权利计较呢?
“当然不是了!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徐十五红着脸矢口否认,想了想却又突然严肃起来,“还有一事。我听说你要参选伴读了,是吗?”
岑静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眨了眨眼,“是啊,近来一直在府中温习。”
“那你……你能不能……”徐十五吞吞吐吐,最后紧握双拳,鼓起勇气,“你能不能不去参选?”
“为何?”
徐十五犹豫片刻,耷拉着脑袋说:“我听堂姐说,这次选伴读,或许是要给宗室择妻选妾。”
岑静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那你为何不让我去选?”
原本她在离开济州的时候,就做了决定,只把徐十五当成志同道合、以命相交的知己,但这一刻,她还是期望徐十五能够亲口说出她想听的话。
徐十五皱着眉,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听堂姐说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岑静昭去,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有深想。
“我……我就是觉得你不适合他们!他们都是纨绔,根本配不上你!”
岑静昭被夸得有些害羞,但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徐十五,“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过!反正那些人你理都不要理!”
虽然没有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岑静昭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在他的眼中,她值得更好的人,只是他不知道,更好的人已经在她眼前了,她看不见别人了。
反而是她,她身负恶名、心思狠辣,有些不敢奢求这少年将军的一片真心了。
“多谢提点。”岑静昭真心实意地福礼谢过,“但我还是要去的。”
徐十五还想说些什么阻止,他的心在催促他拦住她,可他的话都被岑静昭堵了回去。
“我不是为了嫁入宗室,而是为了外祖母。宫宴生刺杀这样的大事,外祖母如今很难做,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岑静昭顿了顿,轻叹一声。
“你应该知晓我的事,我自小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长大,只有外祖母真心待我,不管我做得好,还是闯了祸,她都偏爱我、教导我,她是我最在意的亲人,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那深宫里。”
提起那日的刺杀,徐十五也沉下脸。
“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我们查出来了,刺客是越国人,陛下因此震怒,命我和罗兄近日秘密返回南疆,监视越国动态。我不能在仕焦城护着你了,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入宫,那里不比战场安全。”
岑静昭笑起来,“我不需要你护着,你也不需要我护着,我们都有各自要走的路,你的战场在南疆,而我的战场在这仕焦城。我们都会赢的!”
“没错!”徐十五心中豪情万丈的同时,又觉出了几分甜蜜的悸动。
他想了想,一拍手掌,“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便和楚窈思一样,风一样消失了。
须臾,他提着一个鸽笼跑回来,将它交给岑静昭。
“我后日便要启程去南疆了,这一去不知归期,这只鸽子是受过训练的,你放出去,它就能找到我,你可以随时写信给我。”徐十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当……就当送你的年礼了。”
“那便多谢你的礼物了!”
岑静昭看着雪白的鸽子,眼睛又弯又亮,仿佛是夜空里的弦月。
“不过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等你何时回来,我将欠下的年礼一并送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