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坐在椅子上,给胳膊上的伤口缠纱布,她的神态平静,低垂着眼睫的时候,又有一种悲悯的美。
但车厢里的人谁也没出言调笑几句,只因为每个人杀了多少个人都是有计数的,而这个独处时美丽如猎豹的女人,她名字后面的计数遥遥领先。
出言不逊的调笑,是强势者对弱者的专属行为,本质是居高临下的不尊重,但此刻,没人敢不尊重她,尽管她美得出奇。
联邦的和平,已经持续两百多年了,纵观人类的整个历史,无止境的战乱,斗争,倾轧在各个时间点四处开花。
仿佛人生来就是为了在□□中死去。
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是如此短暂,仿若昙花一现。
事变忽然生的时候,没人能想到,它毫无预兆。
阿兹贝托叛乱了。
阿兹贝托公开宣称道:“民众们无需恐慌,这并不是毒气,而是一道门槛,一道通往新世界的门槛。”
这位叛军领穿着黑色的军装,帽檐遮住天空的阴云,那云层中积蓄的雷暴仿佛正酝酿在他同样铅灰的眼瞳里,“这个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并且绝大部分都是低智的,浑浑噩噩的,像罐子里的金鱼一样麻木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不论是对于生命本身,还是对整个社会,对人类这个种群,都没有丝毫贡献,甚至于他们劣等的基因,还在拖我们的后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正是进化的美啊。”
“只不过,靠自然的筛选,实在是太慢了。”阿兹贝托两片既薄又白的嘴唇轻轻弯起,“所以我们要走一个捷径。”
“无需害怕,也没必要恐慌,这只是通往新世界的必要流程。”
同样的毒气弹,在同一时间于五个不同的城市上空炸开。
他的军队在绝冬城投下一颗毒气弹,长青市和绝冬城,这对双子星如今一个依旧翠绿,另一个也是翠绿,但那是毒气凝结的翠绿。
其他城市也是如此。
那绿色仿佛盛开的烟花,沉沉落地。
阿兹贝托的宣讲到网上去的时候,这些城市里已经没有人有闲暇去看了。
那种窒息的,灼热的,仿佛每一个细胞,每一条dna都被打碎重组的痛苦,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心智。
无人操控的车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其中又有多少人死于车祸,根本是难以估量的数字。
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彼时燕衔川正在楼下玩雪,刚下的新雪像棉絮一样,只要轻轻一揉就黏在了一起,她打算捏个小猫出来,好拿给鹿鸣秋看。
但雪猫没捏出来,却先得到了对方的电话。
所有的新闻都在直播报道那几个城市的情况,那些嘶吼的人,扭曲的绿气,以及阿兹贝托冷漠癫狂的宣言。
鹿鸣秋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异样之处,沉声说道:“这些人中了毒气之后的表现,让我想起核桃镇。”
阿兹贝托的确对于低智的人厌恶到了难以描述的境地,他竟然联系到了教会,不管不顾,近乎偏执地随机投放变异药剂。
就是为了大范围去筛选出所谓的优质基因,筛选出谁有资格拿到去“新世界”的门票吗?
作者有话说:
下午没有更新啦,我去打针,再忍受不了半点每天涕泗横流的日子!
第82章逐日之蛾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