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没有秘密。”她像是给自己奖杯一样下出结论。
鹿鸣秋:……
“正常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怎么会没有呢?”鹿鸣秋徐徐善诱,“你再仔细想一想。”
“你说的很有道理。”对方的话深深打动了她,燕衔川思索一番,“我有秘密,但我得想一想。”
她不是原主的这件事不能说,虽然这是实打实的秘密,但燕衔川宁愿说一点儿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事物。
什么被称作秘密,不为人所知的,哪怕最亲密的友人与爱人,哪怕留着相同血液的父母都不曾知晓的东西。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没有友人。当然,她有一些“朋友”,但那是对方自顾自认为的,她可不承认。
爱人,那就更没有了。
至于父母……
“我的确有一个秘密。”燕衔川说着,又点了点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邻居家有个男孩,总是执意找我说话,在我明确表示过拒绝的前提下,依旧非要我陪他玩,很幼稚,很讨厌。他的父母也纵容他,说一些小孩子就应该彼此亲近的蠢话。”
她用平淡无波的口吻说,“他就像一只池塘里的青蛙,只知道呱呱大叫,所以我把他推进了池子里。”
“放心,他没死。”燕衔川勾起嘴角,心情很愉悦似的,“附近有成年人,我过去叫了人,说他失足掉进水里了。”
“真可怜啊,被捞上来的时候他浑身抖,哭嚎得像是快死的小耗子。”她啧了一声,“爸妈带我去看望他,然后我偷偷和他说,要是再来烦我,下次我可不叫人来救了。”
“之后他再也没来找过我。看来这人也不是听不懂话。”
父母明确告诉过她,故意伤害别人或者小动物都是不对的行为,所以这件事她瞒着两人,还因为做了好事得到一顿夸奖,和一顿大餐。
“唉。”燕衔川感叹道,“我真喜欢做好事啊。”
她说的真心实意,也没有编假话的痕迹。
鹿鸣秋同样相信她不会在这件事上造假,那么话里的内容就很值得推敲了。
抛开她经典又单纯的恶意外,邻居?燕家怎么可能有邻居。
燕衔川不是私生女,她从小就生活在燕家大楼里,能被称之为是邻居的恐怕只有窗外的云彩。
而且她不是失忆了吗,一个失忆的人,会如此精准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吗?
如果她是燕衔川,这些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臆想的?多重人格患者的不同人格会有各自的经历,可她根本不是。
如果她不是燕衔川,dna对比结果却显示是同一个人。
鹿鸣秋望着这个人,突然有种念头,想大声质问她说,你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这件事吗。
两人视线碰撞,她忍下了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
“现在我们扯平了,一人一件。”对方瞧着很高兴似的。
她绝对不是因为扯平而高兴,而是因为找出了一件正常人都该有的秘密,证明她“普通”而高兴。
鹿鸣秋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她强行让自己忽视掉那些不合理的细节,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想有一个能肆意倾诉秘密的对象。
“我突然想起来,你有一件答应我的事没做。”燕衔川坐在沙里仰着头看她,眼巴巴的。
“什……啊,请你吃甜点对吗?”鹿鸣秋说,“但是西区没有高档甜品,这里的原料廉价,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如外面的好吃。不然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