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赵哥儿才如梦初醒······自己估计又是在做梦了。
他不经常做梦。
自从被卖入马家后,他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每晚也几乎是一躺下就强迫自己要赶紧睡着,十几年的时间,他像头驴一样,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梦呢?
是在那一晚之后。
他常常会反复的梦到那个人,在山上,他被摁住,那人满身酒气,疯狂的、一遍一遍的毫无章法的吻他,急迫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
他哭喊、挣扎、踢打却都毫无用处,直到最后一道防线被褪下,他哭着恳求。
“求求你·····不要···”
那人缓缓抬起头,看到他哭红的双眼有片刻的失神。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一手都是冰凉的泪。
“你哭了?”
他逻辑不清晰,话也是毫无理头:“对不起,你别哭好不好?”
“对不起,你乖乖的·····你别哭。”
看清他的模样,又听他一声声的说你别哭,赵哥儿当真不再挣扎了。
那人没有任何经验,动作间堪称慌乱,赵哥儿捂着嘴,直到最后那一刻他才忍不住呜咽出声。
之后那人亲了亲他额头,缱绻的贴着他泪痕淋漓的脸:“疼不疼?”
赵哥儿还未回话,他低头亲了下来。
很突然。
赵哥儿浑身虚软,无力的撑着他的肩。
对方笨拙的啃着他的唇,眼里是小心翼翼。月色从树缝里照下来,落在那人细软的头上,泛着种很温柔的光,深深的映在赵哥儿眼底。
那一晚,他全程绷得死紧,环着那人的脖子将头埋在人胸膛上,不肯吭声,再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找了半天,将山都要翻过来,却怎么都寻不着。
他拖着酸软的身躯回来,之后装做没事人一样。
哥儿不像女人那么容易有孕,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除了害怕被马家人现的慌张外,又有一种报复了马家人的快感。
却不想就一晚,他就怀孕了。
之后的日子,那一晚生的事时常会出现在他梦中。
那些话,那些片段,那些急促的喘息,那些炽热又滚烫的亲吻,那些厮磨、那些交颈,没有固定的顺序,在梦里总是杂乱无章的回闪。
赵哥儿深思恍惚,好片刻才从梦中挣脱过来,冷汗又从里头渗出。
“方子晨?”他按住疼到要爆开的头,摸到了满手的冷汗,在炎炎夏季感到了寒冷,他嘶哑的说:“我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