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遥一直站在外面没有进去,坐在树上,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双腿垂落轻轻晃动,露出苍白瘦削的脚裸。
看见太宰治出来,他低下头。
“结束了?”
“目前来说,与我有关的已经结束了。”
但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完结。
相泽遥轻巧的落在地面:“那我们回去吧。”
太宰治看他。
相泽遥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太宰治跟上来的脚步,于是回头。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已经很晚了
“我见过伊藤园。”太宰治忽然坦白道。
相泽遥知道这是他愿意想提及自己过去的事情了,于是选择停下脚步倾听。
“我还在afia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他是个很内向的人,在人才济济的afia能力也十分普通。硬生生凭着死命的工作和勤奋到达了一个勉勉强强还能看的职位。”
“他花了漫长的时间去复仇,有一个爱自己的母亲,也有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但他死了,所努力换来的一切都没有了。”
相泽遥定定的看着他,没有插嘴,因为他知道对方还有话没有说完。
太宰治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冷静一会后看着相泽遥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人类口中的爱并不能让一个人活下去。”
“抱歉。”相泽遥说。
“为什么要道歉?”
太宰治有些意外的问道。
“因为我帮不了您。”
太宰治无奈:“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道歉。也不要强行给自己增加责任。”
“这样吗……”
相泽遥喃喃道。
“不过还是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这样安静的听我说故事了。”
太宰治道。
他不可能和侦探社的人谈及往事,光明里的人不该接触黑暗。而且大多数人只把他当成胡言乱语的烦人的家伙。
“啊……那上一个愿意听的人是谁?”
“他已经死去很久了,我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太宰治回答,一副早就放下的模样。
但相泽遥记得,太宰治说过他的记忆力很好。
织田作之助……
那个总会安静的听他诉说所有离谱或无厘头故事的人。
想起这个名字,太宰治的心脏又再次开始钝痛,像是玻璃慢慢碎裂,布条被一缕一缕撕碎,绵长又清晰。而那些伤痕至今未曾痊愈。那个人永远长眠在野草疯长的土地里。没有未来,没有可能性。
还有……还有安吾,那个总是板板正正,有时候又挺有趣的家伙。只是在织田作死去后,太宰治已经无法毫无芥蒂的去面对这位曾经的友人,裂开的镜子再也不可能平滑如故。
于是这两位在太宰治记忆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一笔的友人,就这样在他的生命里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