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失望了,眼前这个一千年来也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的男子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身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眼中倒是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是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然后轻声说。
“好久不见。”
乐坤感觉所有的情绪连同千年的道行都在一瞬间化为洪水倾漏了出去,他不敢再盯着那双眼睛看,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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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个陌生的剧情人物一秒离开,系统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疑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宴西毫不迟疑的否认。
【那你刚刚是为什么?】系统不理解了,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新人执行员吗?
【我演的。】想到刚才的表现,宴西忍不住歪嘴一笑,但是为了维持人设,笑容很快从他的脸上消失。
【这还不懂吗统子,按照我的经验来说,大难临头后第一个人来看望你的肯定是熟人,虽然原主未必认识他,但是照那老头的年龄和极为复杂的眼神来看,他肯定认识原主,所以我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必多说,只要轻轻说几个模糊不清意味不明的四个字,就足以让他破防。】
【原来如此。】系统连连点头,【不过你哪来的经验?】
【嗯?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起来的,hhh。】
非魔亦非仙6
面壁崖上。
乌灵盘坐上蒲团上,翻看起师尊丢给他的那本卷轴。
将意识沉入卷轴之中,于是乌灵便看到了那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的场景。
因为卷轴里记录的并不是关于别的什么,正是在一千年前,宴西犯下灭宗大罪后被三宗四派联合审理的现场。
“你这妖魔!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做,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勾结魔族,屠戮宗门的!”
一道恍若雷霆的声音突然想起,在高台之上,坐着一圈面容严肃的宗门长老,而宴西孤身一人立在审判台的最中央。
看到底下那道身影的瞬间,乌灵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不是提前告诉乌灵那是宴西的话,他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和平静交谈让人如沐春风的宴道友。
而此时台下被所有人审视的那个罪人,他佝偻的身形瘦骨嶙峋,手脚上却套着一重又一重无比沉重的枷锁,那枷锁压着他,让他连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维持着匍匐的姿势。
宴西的身上一片惨不忍睹,似乎早已受过一番刑罚拷问,身上的长袍破烂,或新或旧的鲜血遍布全身,早已看不清衣服本身的颜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疤痕,这疤痕连他的脸上都到处都是,完全遮盖了他本来的容颜,让旁人只能看清他一双眼睛。
他睁着一双平静的眼看着前方,一双眼瞳就像是在一块满是战火的土地上飞下来的两只乌鸦。
面对他们的质问,宴西一言不发,似乎连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没人在意他的态度,从侧面密密匝匝的人群中走出个一身素白眼眶通红的弟子。
他出列后就朝着上首的长老们一拜,然后便开始强行压抑着愤怒说,“各位前辈、同道,宴西勾结魔族残害天地门的罪行我这里有着明确的证据。”
说完,他将袖中的影像石向上抛出,灵石在半空被激活,随即一段记录下来的过往影像出现在场上所有人面前。
画面中正是天地门被灭门当日,宗门上下一片尸如山积、血流成河的悲惨景象,而在这一片令人泣血场景之中,却有道灰色的身影若无其事地走在其中。
慢慢的,那道逐渐在画面中变大,一众人眼睁睁看着宴西转过身来,一缕缕黑气从周身散发出来。
画面结束,围观的人群一瞬间吵闹了起来,随即就是一道愤怒道盖过所有人的声音响起,“逆贼宴西,如此证据确凿,你为何还不肯认罪!”
“你莫不是以为这天地上下再无公理可言了吗?”
在他说完后,场中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认罪伏法,但是宴西仍旧只是静静地伏在地面上,一言不发。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又有一道声泪俱下的声音尖声喊道,“各位仙尊,我们天地门上下,自新入门弟子到长老可是没有一个存活啊!事到如今,这凶手竟还连一丝忏悔都没有,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说完此话,那位一身素白神情激动的弟子就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剑,作势就要去往自己的灵台刺去。
“师弟不可啊!”见此,站在他旁边一样满身素白的弟子连忙上前拦住他刺到一半的剑,苦苦哀求,“师弟,师尊既已仙去,你我便是天地门最后仅剩的传承,你怎能轻易舍下师兄而去,你便是要以血来祭拜师尊同门们的在天之灵,那让师兄来做就可以了。”
说罢,他夺下他师弟的剑,作势就要往自己的灵台刺去。
“小子不可!”眼看这家伙手中的剑已经刺下一半,高台上的一众长老们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只见一个黑衣庄严的男子站起身,他一抬袖,一道气浪扫过,就夺去二人手中的剑。
随后他又开口,正直的面容上一半哀伤一半愤怒,“我等同为正道修士,怎么可能见到魔族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袖手旁观,今天既然三宗四派的联合审查,便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说完,他再度看向底下趴伏的宴西,冷声说道,“罪人宴西,你勾结魔族的事情早已人证物证证据确凿,你今日即便是为了逃脱而不肯承认罪行,也绝对蒙骗不了这天地间自有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