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在他们耳边响起。
夏吟和林松楠的不远处多了一个躺着的人。
林松楠抬头看向楼顶,看到一个男人还探出身子朝楼下看。
他回过神来,看到面前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此时头上汩汩地涌出血迹。
他身边的夏吟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面对着面前的这一幕。
林松楠脑中一片空白,他还是伸出手,遮住夏吟的眼镜,喉咙中出了变形的喑哑的声音:“别看了。”
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可是,那血迹却顺着水泥地的纹理渐渐地扩大了范围,延伸至他们的脚边,他们白色的运动鞋底也被染上了血迹。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此刻的静止。
一位骑着自行车女老师,路过了教学楼门口,出了尖叫,她立刻从自行车上翻了下来。
失去了控制的自行车歪斜地倒在地上。
女老师跑向躺在地上的孩子,她的白色长裙也被浸在了血里,她拿出了手机,拨打着12o和11o。
她没敢去动躺在地上的孩子,生怕会加剧他的伤势,只能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摁压着他头顶上的伤口。
她抬眼看到站在旁边的林松楠和夏吟:“你们别站在这里了,你们爸妈来接你们了吗?快去校门口找爸妈。”
大概是尖叫声吸引了门口的人,穿着制服的保安和周叔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周叔看到他们愣在原地,立刻将他们二人拉远了些。
周叔将他们转了两圈,检查他们有没有受伤:“你们两个没事吧?”
周叔伸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可是他们两个的目光,都放在面前的那摊血泊中。
此时,教学楼里跌跌撞撞着跑出一个穿着洗得有些白的藏青色外套的中年男子,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倒在血泊的中的孩子。
他跪在孩子身边放声大哭。
保安则是不知道从何处找出了运动会时插在学校里的大幅的粉色彩旗,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的眼前被粉色糊了眼,隔着彩旗,能看到是隐隐约约的人影。
救护车和警车拉着警报拉到他们的面前。
身穿白色衣服的救护人员和身穿蓝色警服的人员在他们面前不停地晃动。
不多久,林松楠和夏吟的父母也赶到了现场。
和周叔一样,他们也最先确认了一遍他们有没有受伤,跟着警方一起到了医院,替他们做了检查。
有一位女警找到坐在诊室的他们,蹲下身子轻声问了他们看到的情况。
全程都是林松楠在回答,夏吟也只是对林松楠的话做出反应,对于女警的问题给出的回答是点头摇头。
当他们从医院被各自的父母带回家,那是他们童年时期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之后就是长久的分离。
在这十几年中,二人天各一方。
夏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十分恐惧上学,不得已休学了整整一年,她接受了一年心理医生的治疗才逐渐好转。
但在这一年中,父母也为她请了家教,也让她顺利地赶上了学校里的课业进度。
因此,她重新回到学校,就算是转学,她也和以前的一些同学在同一个班级。
只是大家对她流露出来的态度是唯恐避之不及,更是不会谈论当年的坠楼事件。
所有人都用那件事来代替坠楼事件。
好在田梨和梁宆及时帮她适应了当时的新环境。
而她也有一次偷听到父母谈话,她才知道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林松楠的班主任和那个坠楼的男生是父子关系。
出事的那段时间,班主任的妻子正在和他谈离婚的事情,那位班主任的情绪一度起伏不定。
她和林松楠看到那个男生向父亲下跪,就是因为那个男生没有考好父亲担任教学的数学科目。
但他并没有考得很差,只是考了第二名。
对班主任来说,却像是天崩地裂一样,一心培养的儿子却在一场简单的考试中出现了失误,让他不能容忍。
他让儿子跪下道歉反省,并让儿子誓以后再也不会考第二名。
这就是夏吟和林松楠看到的场景。
在他们离开之后,似乎那位男生看到了门口有人影闪过,他对着父亲说能不能不在学校里这样对他,万一有人经过,对他们影响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