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帅,那慕容彦达甚是知趣,大帅去了不久,便奏明朝廷,将那孔家庄一众悍匪都判了凌迟。当日请我兄弟几人前去看了,秦明监斩,一概押到瓦砾场刮了,祭奠了枉死的冤魂……因宋江、花荣、孔明、孔亮四人逃脱,已在各处下了海捕告示,都有画像,悬赏捉拿……”
林冲听着不爽,不悦道:
“他又不敢打梁山泊,海捕不过隔靴搔痒罢了!”
“不然……”
杨志在一旁笑道: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帅有所不知,那宋江到底命中注定,未上梁山泊,却先回郓城县自投罗网,丢了半条命去……”
林冲一愣,顿时想起来,抚掌笑道:
“噢,被他爹诓回去了?”
杨志愕然道:
“原来大帅知道了?”
林冲笑道:
“我只是猜测,到底如何?”
杨志笑道:
“公孙先生知道大帅心里憋闷,便派盖世太保暗中跟了宋江一路,这厮倒也了得,路上又纳了两个好汉子,一个叫小温侯吕方,一个叫赛仁贵郭盛。后来遇见一个叫石将军石勇的,却是送了一封家书与他,信上说宋老太公身故,着他回乡奔丧……”
说到这里,公孙胜忽插了一句,道:
“那老太公也非害他,只因写信时青州之祸未,而朝廷册立皇太子,已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俱已行开各处施行,料宋江只杀了那阎婆惜,若得以减免,终究也只该个徒流之罪,不到得害了性命,怕他不知,落了草,这才托死赚他回来自!”
林冲叹道:
“这老太公,倒是个明白人……怎么,那厮可免罪了?”
公孙胜笑道:
“杀阎婆惜那罪固然可免,但青州这数百户人家一夜惨死,莫说是皇帝立了太子,便是新皇登基,也绝饶他不得!且慕容彦达早已禀明朝廷,下来海捕文书,故那郓城县令虽与宋江交好,却也不敢徇私,当日听说了,便遣兵马拿了这厮,当日就送往郓州府衙……”
“拿得好,拿得好……”
林冲连声大赞,吃了碗酒,问道:
“现如今,那厮可斩了么?”
“倒还没有……”
公孙胜叹道:
“那郓州知府得了宋江,却想顺藤摸瓜,再捉了花荣、孔明、孔亮三人,以进全攻,一番拷打,打得这厮一佛出世,二佛涅盘,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这宋江也算仗义,终不肯吐露……”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只是摇头,却不肯说了。
林冲见他这模样,不由莞尔道:
“不消说,必是那晁天王得了讯息,立即率梁山泊兵马倾巢而出,去郓州天牢劫了那宋江,是也不是?”
公孙胜苦笑道:
“倒也没有倾巢而出,那郓州官吏亦有认得宋江的,期间晁天王又命吴用等人使了许多钱帛,便有人谏言那知府,既然这宋江抵死不认,不若将他押来青州,交给慕容知府炮制,既得了官声,又落个清净。那知府果然派人来送,半道上自被晁天王劫了去……”
他本以为林冲会飙,谁知他听了,却未动怒,只笑道:
“这智多星果然诡计多端,居然还智取了?”
公孙胜道:
“吴学究素有韬略,前有智取生辰纲,后有巧取宋公明,只不知何故,却不肯来投我二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