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也想不到第二处,二人便改道直奔沧州横海郡。
他们有快马,不过七八日,早到了柴进府上,怕他尴尬,便也没去见,只躲在山林中,趁夜进府探看。
连续数日,却不见宋江。
武松又着急了:
“哥哥,莫非那宋押司并未来奔柴大官人?”
林冲笑道:
“他是在逃的犯人,又不敢堂而皇之行大路而来,必然走了小道,还得乔装,哪能跑得这么快,再等几日看看!”
武松只得耐下性子,二人便去客栈里歇了。
白日间武松也闲不住,自去沧州四处探查,林冲则贴了“隐身符”,在柴进庄子里看热闹,只等宋江。
匆匆一月,九月将尽,残秋天寒,霜重雨频。
这天,武松又去城外走空,悻悻而归,却见林冲坐在窗前,早烫了一壶酒,正在那里等他,一眼瞥见,便笑道:
“宋押司来了!”
武松大喜,脱口道:
“既如此,我兄弟二人,且去拜见如何?”
林冲摇摇头,道:
“那日官司追捕甚迫,柴大官人没敢留我,此时去见,怕是有些尴尬,反让他脸上难堪,你带些金子去,不要提宋押司之事,只说我仍在二龙山,感激柴大官人仗义,特来送礼酬谢!”
武松笑道:
“我看那柴大官人也非量小,哥哥何不就此见了,一笑作罢?”
你懂个鹅蛋!
那柴进尚未经历磨难,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此时各处已经撤下林冲的海捕公文,慕容彦达那厮又高调宣布二龙山业已招安,沧州又不远,往来不少好汉,柴进怕早听说了。
此时去见,不是打脸么?
摇头叹道:
“宋押司在侧,还是莫要他为难好些,你自去拜见,我贴了隐身符,可在暗处跟来,倒也看看那孝义黑三郎如何?”
武松顿时想起两人初见时,便笑起来:
“原来哥哥也没见过?”
林冲摇摇头,也不解释,当即从梁世杰家产中挑了两箱金元宝出来,略略一点,便笑着说:
“我一家老小昔日蒙柴大官人庇佑,慷慨解囊,却不能让你空着手去,这些金子送去府上,算是见礼!”
武松自去店家处讨了一根扁担,就拿绳子捆在两头,一路挑了,晃晃悠悠去见柴进。
林冲贴了“隐身符”,跟在后面。
武松来时,柴进已请宋江、宋清沐浴更衣,安排下酒食,请宋江正面坐地,柴进对席,宋清有宋江在上,侧坐了。
见庄客引着武松来见,顿时面皮赤红,慌忙下阶见礼,强笑道:
“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武都头来了!”
武松卸了担子,拱手道:
“柴大官人高义,容我大哥栖身府上,如今我兄弟几人聚于二龙山,甚是逍遥,大哥常念大官人恩德,只寨中事多,不得脱身,特命武二来府上拜谢,略表心意!”
说罢,揭开那两口箱子,顿时金灿灿的一片。
柴进送走林冲之后,终日觉得亏心,此时见他又送来这两箱金元宝,愈惭愧起来,忙请武松入席,惭然道:
“当日教头事迫,柴某胆小怕事,却也不曾出力,想起来甚是不安,哪里敢受教头如此重礼,还是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