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人无计可施,潘金莲又说:
“夫人莫慌,那夜游神说了,命老爷日行一善,则痛楚稍解,七日不行善,肠穿肚烂而死……不如先行善试试?”
夫人眉头大皱,踌躇道:
“这半夜三更,又到何处行善去也?”
老爷已痛得急了,挣扎着喝道:
“还去不……嗷,去取一百贯钱……哎呦,送,送去庙里……痛煞我也,给佛爷装金啊……保佑,保佑则个……”
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
夫人却听明白了,只是肉疼,看了看老爷,又说:
“一百贯,是不是太多了些?”
老爷勃然大怒,嘶声道:
“你这恶妇,是想我死么,啊……还不去,去……”
挣扎着要来打她,夫人也怕了,顾不得肉疼,急急取了一百贯钱,命管家送去庙里,又着一众家丁将老爷抬回正房,一手去请医生来看,却留在房里,将潘金莲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潘金莲跪在地上,也不辩解,只任她骂,远远传来老爷凄厉惨嚎,其实心里暗爽,只盼那庙里和尚睡得沉。
就不开门……
林冲在屋脊藏了许久,见那夫人骂骂咧咧的去了,顿时一阵失望,他还以为潘金莲当面,那老爷痛极了,能以她为善,放她出府,不料这厮宁舍得一百贯,却还留着潘金莲呢?
纵身一跃,落在院外,心中甚是不爽,说好的“赏善罚恶”,做了好事,就有奖励,罚了恶人,却啥也没有。
西门庆如此,这好色老爷亦然。
那我上赶着罚什么恶?
此时酒也醒了,兜兜转转,寻到了酒店所在,店家早关了门,只得翻上二楼,穿窗而入,贞娘、锦儿却没睡,只收拾了酒菜,就坐在桌前等他,见林冲跳进来,先是一惊,又嗔道:
“官人,怎得这般迟了?”
林冲随口瞎掰:
“在他家里吃了些茶,略醒了酒,这才回来……”
伸手去揽贞娘,坏笑道:
“夫人等得急了么?”
贞娘俏脸一红,却避开了,嗔道:
“急什么,天都亮了!”
白了他一眼,便拉着锦儿去隔壁房睡了,林冲两夜未眠,又喝了酒,着实乏了,就和衣一躺,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黄昏。
与贞娘二人吃了些酒菜,便诓她约了武松,换了黑色劲装,就出了城,绑上神行马甲,直奔阳谷县。
系统没奖励,我不能自取么?
原型本来是出门和夫人进香,带的钱也不多。
林冲杀人之后,走得又匆忙,没回府上收拾,昨日一番采购,银子却快花完了,而西门庆是有钱的,再过几天就嗝屁了,留着作甚?
是夜,便翻入他生药铺,将柜上银钱席卷一空。
只是不见西门庆,又走街串巷,终于循着凄厉惨嚎,找到了西门庆的府邸,当即翻入院中,去看他惨状……
他腿上绑着神行马甲,落地无声,正是神出鬼没。
不一时,来到正屋窗前,往里一探,却见西门庆趴在床上,手脚都被捆了,背上贴了膏药,也不见那“恶”字,倒是一副好身体,嚎了这两日,依然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