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尘七反倒对江长念不再躲避,说不出的莫名感觉,大概是侍女的那句活不过25岁吧,用江亦寒的年龄来推算江长念的话,今年他24了,又或许是江长念那句,’生,不负此行,死,亦无所撼’,总而言之,尘七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条她明知道不能走却又极其想走的路。
“阿青姑娘,阿青姑娘!”尘七不再躲避让长念欣喜万分,他反复叫唤尘七名字来确定一切都不是梦境。
尘七侧头回应,浅浅一笑,亦是温婉动人。
尘七温婉的笑给了江长念莫大的勇气,他问道:“这一次你没有后退,对吗?”
尘七依旧笑,拉起江长念的手,摊开手掌缓缓在其手中写道:“如君所想!”
秋日的霜花因为江长念的存在显得格外美丽,江长念会在淅淅沥沥的雨天用琴声与尘七交流,即便尘七没有声音,可是尘七每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尘七在说什么,江长念会在晴空万里之日牵起尘七的手漫步河边,听着潺潺流动的水声,为尘七讲述鱼儿之间的故事,江长念也会带着尘七进入进入熙熙攘攘的街道,混迹在人群中看万家灯火,为她精挑细选珠翠,会学着平常百姓的模样举灯为尘七祈平安,会在寒风呼啸里也将尘七揽在他的风衣之下,他们相爱了!
尘七说过她不喜欢冬天,她喜欢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山花遍野的场景,尘七还说希望明年的春天山花的丛中有江长念的影子。
尘七沉沦了,短短几日,尘七感觉自己已经坠入另外一个世界,美好幸福,又不切实际,好像梦一样一惊就醒。
看着日渐沉沦的尘七,离墨慌了,道一也慌了。
离墨陷入痛苦的挣扎中,他突然觉得谁将他的心给摘掉了,江长念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可他赌的是尘七不会选择江长念,他甚至从未想过今日的局面,可事实他输了,输得彻底。离墨的心痛无法言喻,有一种感觉他明明从来没有拥有过,可是就是觉得自己失去了,或许永远都不能再拥有这样的感觉了。尘七与江长念的暧昧成了离墨眼中的痛,他试图阻止尘七,为此不惜放下自己骄傲,可是此刻的尘七满眼都是江长念,她并未理会离墨的任何话,徒留下离墨望着她和江长念的背影失落。
道一与离墨的慌张不一样,离墨的慌张是含蓄的,可是道一的慌张是轰轰烈烈的,道一不断告诉尘七,江长念接近尘七是有目的的,尘七却说自己不在乎,道一又提醒尘七她现在所肩负的任务,尘七又说时间长短她不再想以后只想当下,道一一句一句的提醒,将尘七彻底激怒,最终尘七说出了放弃,尘七说她不想再跟着道一走上那条侠义之路,江长念与侠义她决定选择江长念,道一彻底慌乱了,千算万算算尽了世间人,唯独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算错了,道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最终选择让尘七离开,或许,有些事只有让尘七经历了,才会明白自己的道理。
尘七叫住已经背她而去的道一,她一滴泪无声滑落:“先生,纵使那是一杯毒酒,尘七也愿意饮下。那杯酒不一定会醉人,可是人会!先生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尘七愿誓死追随在先生左右,绝不再有任何其他杂念。”
尘七的泪浇灭了道一心中的怒火,原来尘七自始至终都是明白人:“你既然知道这样是错,为什么还要陷入深渊,你会受伤的!”
“万一,万一,他…。”尘七不自信喃喃道。
“你觉得这种万一有可能吗?你别忘了你不是‘阿青’,你是尘七!”道一反问道。
尘七低头不语,有没有可能对于尘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罢了,你去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道一叹气,终究选择妥协。
尘七郑重一拜:“多谢先生。”
尘七力排众议奔向有江长念的方向,这条路虽然没有得到祝福,但是也不再会有阻难。
这场奔赴的路上并不是尘七一个人,那一日江长念踏波而来,为尘七带来了一场盛世幻雪,只因尘七说过喜欢。
“好看吗?”江长念而来,走近尘七,向尘七伸出手,低沉的嗓音魅惑的问道。
尘七承认那一刻她彻底沦陷了,江长念也好江亦寒也罢她不在乎了,尘七分不清自己此刻是怎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脑袋的行动越了自己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畴,不自主的朝着江长念点头,回握住江亦寒的手。
江长念因为尘七的回答,笑得明亮而璀璨,他深情的问道:“你喜欢吗?”
尘七明白这句喜欢的含义,可是此刻的尘七被灿烂的笑容照耀着,已经迷晕的了眼睛,她又一次没有犹豫的朝江长念点头表达“喜欢”,脸颊也泛起晕红。
江长念将尘七拥入怀中,尘七卸下所有的防备,闭眼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时间如静止一般风转水流,没看江长念灿烂的笑容下隐藏得得意锋芒,也没人看见二人拥抱的背后还有一双失落、悲痛的眼睛正盯他们,更没人看见尘七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离墨孤独的身影与尘七江长念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双手握拳已经渗出鲜血,他没有任何察觉,此刻所有的痛又岂能拥有万分之一的心痛,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阻止那场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生。
江长念正式向尘七出邀约的申请,尘七没有拒绝,江长念说带尘七去一个很远但绝美的地方,尘七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上了江长念的步伐,阳光落在二人身上,极为舒服,尘七放松所有的心情,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甜蜜的危险已经悄然而至,尘七依旧沉浸在一年之约的幻想里,她计划要在这一年里陪着江亦寒把余生都过完,他们去看万川江水滔滔不止,看百变雄山气势磅礴,但是这份计划只是尘七一个人的计划,尘七孤注一掷的赌,从一开始就是众人皆知的败局,而她却在一步步自己欺人下慢慢觉得有一丝赢的希望,终究希望碎了。
尘七在江长念一步步的诱惑之下来到了那个传说的绝美之地,又在他一步步之下闯入阵法,阵法瞬间启动,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尘七打得遍体鳞伤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鲜血染红尘七衣衫,也染红了尘七本就破碎的心,尘七绝望的望着阵外的江长念,终究是痛苦的闭上眼大喊了一声:“江亦寒!”
没错,江长念就是江亦寒!
尘七输了,江亦寒没有给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