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七看着剧烈咳嗽又面色惨白的江长念几乎摇摇欲坠,急忙上前将其扶住,江长念朝尘七摆了摆手,示意尘七不必担心,边咳嗽边道:“不打紧,只是自小体弱,受不得凉,劳阿青姑娘担心了。”
尘七比划出自己的困惑道:“药王宫各个都是医仙之才,为何公子会如此体弱?”
江长念轻咳苦涩一笑,将披风紧裹,淡淡道:“阿青姑娘相信命运吗?”
尘七摇头,孟青玄说过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她相信的是孟青玄。
江长念露出尘七无法融入的孤独感,他无奈道:“可是我相信!我自幼便开始学医,世人说我‘药者如神明,起死回生术’,可我医得了天下人,却医不了自己。”
江长念缓缓抬头,望向天空:“我自幼残疾,握不了剑、点不了将、甚至一场斜风半场细雨就能要了我的命!我试图抗衡过这样的命运,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在这命运的摧残下,变成一个怪股,连自己的都厌倦的怪物!”
江长念的伤感尘七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他的话尘七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尘七拘谨站在一旁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唯一能做的是静静的陪伴。
“阿青姑娘见笑了,我不该说这些的。”江长念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收起脆弱,尴尬向尘七道。
尘七猛摇头。
江长念又一次将药膏递给尘七:“此药膏也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天下没人能说姑娘受不起,姑娘说自己是俗人,可我视姑娘如明珠。在下自江湖逍遥自在,狂放不羁惯了,做事只评喜好,无论对错,更无关于她的身份地位,希望阿青姑娘不要拒绝!”
江长念的话让尘七不知所措,但是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双目对视尘七居然产生江长念正对她说喜欢的错觉。
尘七脸不禁微红,又快低头,却让江长念轻笑出声。
面对尘七的窘迫,江长念依旧笑靥满面,就像当初在孟青堂一般,面对孟青玄的窘迫江亦寒亦是如样的目光,尘七甚至有些困惑那些过往他都忘了吗?孟青玄他也忘了吗?为什么在他的眼中,尘七看不到半分伤痛。
“快接吧。”江长念提醒呆的尘七。
尘七这才回过神,低头将药膏接住,向江长念行了个道谢礼。
“阿青姑娘不必这么客气,你能收下这个药膏是对我的最大的感谢。”江长念的话撩得尘七心里酥麻,磁性的声音居然让尘七忍不住咽口水。
尘七窘迫的朝江长念点头,慌乱的快逃离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尘七居然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感觉自己好像生病了一样,又难受又兴奋。
江长念对尘七的偏爱越放肆,甚至在离墨面前也不隐藏,而尘七也好像陷入到江长念的攻势下。
离墨看到尘七日渐与江长念亲近,心中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涌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怒火,时不时就冲尘七闹一下。
离墨好后便成日在书房,或是写又或是读书卷,而他去书房还总喜欢带上尘七,本来江长念没来前尘七也逐渐从杂役婢女走向正轨,只负责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离墨平日并不会再使唤她,可是江长念来了之后离墨对尘七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态度,全然又将她当使唤的婢女用了:“摆墨!”
尘七不明白离墨抽的什么风,但还是好脾气放下手中的宣纸,挑开墨开始黏膜起来。
离墨提笔沾了几滴墨,在纸上写上几个字,就不耐烦的将笔廖开,不悦道:“这墨也不知怎么磨的,磨得这般粘稠,字都写不了,你的心思都去哪了?”
尘七无辜被说一顿,朝离墨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平日的墨也是这样磨,也不知道哪里吃了枪药,冲自己这使,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尘七没吱一声,周遭里静得如同不在人世。
离墨看着尘七也意识到自己不对,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你是不是心里都在想他?”
‘谁?’尘七皱眉。
离墨忧心忡忡又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语气道:“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之间有着无法越过的鸿沟,别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了。”
尘七这才明白离墨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拐弯抹角想让自己离江长念远一点。
尘七安静的朝离墨点头,离墨的话她听进去了,也一直都明白。
离墨望着尘七点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按理来说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总是没办法克制自己的行动:“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我不希望你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尘七又一次朝离墨点头。
离墨的劝诫刚说完,就迎来挑战。尘七前脚刚出离墨的书房,后脚就被江长念跟上,尘七倒也记着离墨的话想要跟他疏远,可是这江长念就跟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面对这样攻式的江长念,偏偏又长着绝色容貌,又能说着触人心弦的情话,说不心动是假的,对于尘七来说何曾受过这样浓烈的关注,只是这意乱情迷之下到底有几分真心,谁也分不清,她的身后还背负着自己的使命不容她去对任何其他的有憧憬。
这是一场理智与冲动的较量,有些人一直在躲,有些人怎么躲也不过,就像尘七那本该被按住但又总会在某一个瞬间跳出来跃跃欲试的心一样,连尘七自己也无法断定到底谁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