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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诸事简陋,哪怕是沈灼怀与司若也不过有一张石台和两个石凳,地底昏暗,两盏瓷灯中间一点豆大火苗,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吹拂得微微晃动。火光映照、灯影摇曳,可到了赤祸面前,却只能见到两人沉于深深阴影之中,唯有那锐利得仿佛能刺破他所有谎言的眼睛,穿破长空,照面而来。

赤祸虽依旧一副纨绔模样,但心头已经忍不住发了个颤。

“赤祸,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沈灼怀轻轻扫过去一眼。

“呸!”赤祸自打早上出了家门,便一整天都没有水食下肚,见了始作俑者,更是恨恨,“我不跪你们汉人!”

“好,不跪便不跪。”然而沈灼怀的反应却叫他一愣。

这汉人官员,先前还胡搅蛮缠,如今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然而沈灼怀的下一句又险些叫他气炸了脑袋:“你不跪,自然有人要跪。”他冲身边衙役一点头,“来啊,把赤锋带上来,叫他跪下。他要不跪,就把他腿打断。”

“你!你!”赤祸完全丢掉了先前初见时还维持的一点点儒雅面目,气红了脸,“你休要折辱我主子!”

“那你跪是不跪!”沈灼怀一拍惊堂木。

伤口正疼着,沈灼怀还真没这么多的耐心和他们纠缠,他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

说着,赤祸恨恨跪下了,只是若是眼中恨意能够有形,怕在场众人早死了不知多少次。

“倒是个忠仆。”沈灼怀哼了一声,“得了,说罢,你家主子是如何派你把那和尚偷梁换柱进棺材里的?又是如何交代的你一番谎话?现在我们只剩你的口供了。”

“你……什么意思?!”赤祸皱起眉头,“你们怎么知道……不对,你们不可能!家主不可能说!”

司若听到这便已经知道这家伙被沈灼怀蒙住了,垂下眼睑暗暗翻了个白眼,小小声道:“笨蛋。”

这话当然不会叫几丈之外的赤祸听到,但沈灼怀倒是结结实实听见了,他微不可查地勾起嘴角,忍不住在台下捏了捏司若的手心,而后又清清嗓子,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说,你这个忠仆,连你们家主的意思也要违背?!”

赤祸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这绝对是中原人的阴谋,可看着沈灼怀的笃定模样,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些疑惑,开口试探:“你们怎么知道棺材里的人是我弄进去的?你们说不定是在诈我呢!”

沈灼怀与司若对视一眼。

司若很快朗声道——并且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地那种说:“你也知道是我第一时间发现那和尚没有死的。捉你们下狱后,我便去看了那和尚伤势,他浑身除了胸口,没有什么明显外伤,却唯独大椎穴处有一很深的指印——我能辨认出来,那指印大小、长度,都与你很像。我想他进棺之前应还清醒,是被你擒住后颈后,他突然失去气息,被你误判死亡的,没错吧?”

“……”赤祸没有说话。

司若却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谓什么指印,什么辨认,全是他在扯淡,这话里唯一是真的就是司若在开棺那一刻注意到了和尚有些变形的后颈部,连蒙带猜,猜中了和尚能活下来的原因。

“既然你们都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赤祸干脆坐了下来,一摊手,“家主要我处掉那个和尚,我不过奉命而为。只是碰上你们,哼,算我倒霉。”

沈灼怀与司若再度对视。

“那便口述一下你做的事,然后签字画押吧。”沈灼怀唇边带了些笑意,“画完押,就可以去吃饭了。”

第108章

赤祸最后交代得还算痛快。

只是很明显,他所知的,并非全貌。

“我原本是要护送小姐出嫁的。”赤祸含糊着声音,用并不熟练的汉话道,“原定时间是今日巳时,我去苍木家的将他那废物儿子迎来,而后送小姐出阁。但是辰时那会,家主却突然把我叫走,让我不要叫苍家的人发现。”

司若注意到,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赤祸依旧把苍家叫以一个十足的蔑称,似乎那并非他家族未来的姻亲,而是让他避之不及的什么脏东西似的。

但毕竟赤祸还在交代,他只是把这疑点压回了心里,静静看着赤祸交代。

但说到这里,赤祸却舔了舔一舔有些干燥爆皮的嘴唇:“我要饮茶。”他一日没有进食用水,盯着司若沈灼怀他们茶台上的茶具,眼睛都快冒火了,赤祸看向他们,“老子口渴。”

沈灼怀与司若对视一眼,冲旁边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刻抄起角落的瓢子,兜了一瓢水,凑到赤祸嘴边。

这地牢中的水日积月累,不知生了多少青苔,十分污浊,要在从前,衙役多受狺人之苦,此刻是摆明了有沈灼怀他们撑腰,要摆上这狺人一道,然而赤祸着实是口渴得紧了,往日若是有人胆敢为他上这样的水,定会受他千刀万剐,今日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那衙役一眼,便垂下头大口大口喝起来。

“呸!”喝完后,赤祸重重吐了口唾沫,“汉人狗官,你们这样对我……”

他话音未落,又被沈灼怀有些冷的声音打断:“再多一句嘴,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赤祸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我说便是,狗官,你最多在苍川呆三年,待你走后,这苍川还不是我们狺人的天下!”赤祸虽嘴上骂得厉害,但却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下一句就立刻接上了前情,“家主命我带人去守着小姐厢房,我本以为是小姐又要跑……”

“等等,又?”沈灼怀挑眉,“所以,你们小姐,以前也跑过?”

赤祸“哼”了一声,语气带了些讥讽:“我们小姐,是个不知福祸的东西!若不是她天天想着什么自由,又如何会叫我堂堂赤家,沦落到与一个杂种家族联姻的份上?是,小姐早不知逃过几次婚了,狺人族里谁都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喜欢上个外川汉人,或许早失了贞洁!杂种配上女表子,哈,也算是天仙配!”

他这样一说,司若也大致能够猜到,为何两边家族如此不睦,却偏偏还促成了这次婚姻。

无非是苍家哪怕是混血,也并不被真正的狺人圈子所接受,于是得知能与赤家联姻,哪怕心中有疑,也如蒙大赦。但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法拔除,生根发芽,直至司若的出现,叫两家人反目。

司若摇摇头,脸上同样是冰冷的讥讽,只是赤祸是对汉人或是混血狺人的居高临下,但司若,却只是对他们这腐旧又自以为高尚的感观的鄙夷。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手底纸张下,赤祸这个名字一旁,用朱笔画上一个重重的叉。

此人不宜久留。

“接着说罢。”沈灼怀表情也冷了不少,“后来发生了什么?”

想到先前发生之事,赤祸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家主领我到那女表子房中,但房中并没有她,只有一个和尚。那和尚一身僧袍脱了泰半,浑身酒气,见到我们时酒都没醒!我看,怕是刚做完那等子事!而后……”他眼珠子一转,“你们应该清楚了,家主刺了他一剑,告诉我小姐跑了,命我把他处掉。我想着既然也要……”赤祸顿了顿,“也要敷衍掉苍家的,便干脆把这家伙弄进去算了。”

谁知司若却冷不丁地开口:“这与你家主说的不同罢?”他有模有样地看了一眼手下的“供状”,“怎么,赤祸,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撒谎?”

赤祸一愣,似是没料到司若会突然开口,脸上神情僵硬了一下,很快道:“原来你们真没有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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